也就是说, 这个初级班的教学内容为小学课程, 来这里的基本都是恶补学历差距的老员工,张晓珠明面上说自己是小学毕业生, 那么文化底子好一点, 升去中级班, 也不算过分吧?
张晓珠也知道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她会计都当了,还在这里装出小学生的水平, 把计算题错得一塌糊涂, 她自个儿心里也过不去坎。
更重要的是她还被教他们上课的老师——一名跟她前世年纪差不了太多的男青年, 给看到了,给看出来了,除了要佩服男青年认真负责之余, 她还有点担心会被他叫去谈话,张晓珠想了想后果,认命地修改起了卷子上错的很离谱的计算题。
要问她为什么做错?问就是粗心大意。
等她修改好了错题,又检查了一遍,正确率大概维持在七八十左右时,程英也写完了卷子,捅了捅她胳膊,小声地问:“这题目很简单嘛,就是算起来挺麻烦,你做的怎么样?要不要给你看几题?”
张晓珠摇摇头,就听到男青年地温和警告。
“考试期间,不要交头接耳,不要左顾右盼,写完的可以先交上来批改。”
程英做了个鬼脸,摆正了自己的身体。
“这位同志,有事吗?”男青年不是对教室内的工人们说的,他看向门口的位置,不少人随着他他的视线看向门口,那离站了一个很年轻的女孩,正巴巴地望着某个地方。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张小茉有点紧张,不敢直视讲台上的男青年。
她去接水泡扭伤的脚踝时,正好听到其他正式工在洗衣服聊到了夜大,哪怕她已经来糖厂上班了,心中对念书仍然有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执着,这都要归结于她很小的时候,刘桂芳包括家里其他人对张茵茵超然的好。
这种超然的好让她产生了“一定要念书”,并且要“念好书”的执念,即便她不是一块学习的好料子,努力学习也比别人差了一截,张小茉也一直在别人看得到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着,没有放弃想要升学的目标。
她知道,没文化就是要比别人差一等。
在家里已经比哥哥弟弟低一等了,她不想在外头也要比别人低一等。
只是等她知道了夜大,又拖着不是很方便的腿,在跟迷宫一样的糖厂里找教室的时候,这边的初级测试都已经快要考完了,她又在教室里看到了张晓珠,张小茉的心里涌上来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