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凤已经同意了,等糖厂忙完过年的单子,就去跟跟负责人谈置换工作的事情。虽然会计的工资比正式工少一点儿,但更轻松,还离家近,她要照顾马秀芬,就不能再待在糖厂了,回家一趟都不方便。”马秀芬摔了一跤,不仅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摔没了,还大出血毁了身体,整个人虚弱地像是一阵风都要吹跑了,以后别说是下地干活了,可能连搬个有点重量的东西,都提不起劲来,何小凤根本不放心她母亲一个人在家里,能跟张晓珠置换工作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张晓珠一提出来,她就立马答应了。
糖厂那边也不难说话,多的是父亲母亲退休,或者家里头出事,让亲戚或者儿女顶上的,只要来顶替的人不拉胯,能把本职工作给做好,上面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那不也得等年后吗?”张为光坐不住凳子,在屋子里来回地走,“从现在到过年,还有一个月呢,我们住哪儿啊?”
“你别担心,我有主意。”
“你有啥主意?你大了,现在都能越过我自个儿做决定了?分家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商量一下,你就跟你奶说。她年纪大了,万一想不开出啥事儿了咋整?到时候你就是咱们家的罪人,要被戳脊梁骨的!”张顺诚几乎没有说这么长串话的时候。
刚才听母子三人在说话,他就闷不做声地在想事情。
现在他们说完了,总算轮到他说话了。
张晓珠笑了笑,心里毫不意外。
如果不先斩后奏,以张顺诚的性格,怕是连提都不敢跟刘桂芳提。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反而会想该怎么处理更好,而不会去纠结说不说。
“爹,这么多年了,阿奶的偏心眼儿,你心里一点怨言也么有吗?”
张顺诚被问住了,讪讪地说:“你说这干啥。”
“那我换个问题,就算阿奶跟你断绝关系了,你就当真不管她了?”
“咋可能,她可是我妈!”张顺诚重重地说。
“既然你不会放弃身为人子的责任与义务,在家里头住的又不痛快,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跟阿奶以及叔伯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你受欺负了,你能忍。可是你有想过我跟小光,小玉,甚至妈,一直被其他人欺负是什么感觉吗?难道只有阿奶是你亲人,我们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