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拆迁的时候,那些亲戚看准她母亲性格温柔好说话,都想来占便宜,被张晓珠拎着两块砖头灰溜溜打了回去,后来成功住进了三室一厅的安置房,自个儿也很争气,考进了当地的重点大学,还拿了奖学金。
刚才接收张小珠记忆的时候,张晓珠就气得半死,两人性格完全相反,开始时候还以为做梦,她把气压了下去,现在知道回不去了,可不得好好发泄一番,不然饿坏之前,人都先憋坏了。
张晓珠的嘴,那是出了名的能说,再加上刘红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真要说文化水平,也就小学二年级,还不占理儿,自然吃了个瘪。
“姐,咋了?”放学的张为光一进家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他迅速跑到张晓珠身前站定,张开手臂把她护在身后,梗着脖子说:“二婶,你又要干啥?我姐病还没好,你要打就打我!别动她!”
青茬短发跟短针似的根根戳在后脑勺上,少年的个头比张晓珠要高小半个头,肩膀虽然单薄,但已初见几分气势,这番话说的中气十足,在空旷的堂屋里,都有点微弱的回应。
“吵吵嚷嚷什么?谁再吵,就都别吃了,滚下桌去。”刘桂芳吼了一声,顿时安静下来,“为家还没回来呢?冬天黑得早,这都快五点了,一会黑透了,踩坑里去摔了就不好,你去叫你哥回来吃饭。”
她是冲着张为光说的话。
“可是——”张为光刚张口,就被刘桂芳一巴掌抽在头上。
“可是个屁,赶紧去!”
张为光把深蓝斜挎布包甩在地上,深深看了张晓珠一眼,又冲出了家门。
刘桂芳把桌子拍的震天响,“一个个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咋的?干活没见你们积极,在家闹得倒挺厉害,还有你,不是病的没力气了吗?现在都能吵架了?”
“妈!这丫头抢小鑫的鸡蛋!给她偷吃了!”刘红指着桌上的鸡蛋壳告状。
“好你个死丫头,居然敢偷吃鸡蛋,反了天了,欠抽是不是?”刘桂芳气势汹汹地冲张晓珠走去,抢走她手里的扫帚,反手打她。
竹条扫帚硬邦邦的,哪怕只是末端扫过手背,也冒出了几条红丝,尖锐的刺痛从冻得僵硬的手上传来,张晓珠倒退了几步,梗着脖子,不服输地瞪回去,“阿奶,我饿的两眼发黑,今天就吃了几口热水,人都烧糊涂了,看到鸡蛋我忍不住啊!大不了,我把过年那颗蛋给小鑫。”
过年还有俩月呢,空头支票谁不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