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陌生了,这些日子温府只剩下咱们俩,样样都要重新收整,只怕要费些功夫。”温止言嘴上说着麻烦,但丝毫不见苦恼之色,反倒透漏着喜悦。
他刚刚被陷害要下大牢的日子,早已经命得力之人遣散了府里侍候的人,连家里的各个铺子都关上了,因为他知道引祸上身的那一刻,突然就想开了,起了舍下干了半辈子营生的心思,左右他这些年得到的,足以支撑他们所有的欲望。
钟子衣虽告诉他们不必客气,但父女俩作为受了帮助的人,却不敢如此不客气,还颇为默契的一致决定要答谢钟子衣。
许是再三拒绝着实过意不去,钟子衣这回留下了,但又再三嘱咐,只当是吃个便饭、谈谈家常。
连日来的忧虑和担心,到了温府都有了着落,人一安下心来,就容易放松,原来受过的苦楚似乎一瞬便放大了无数倍,原来还打着招待人的主意,但温止言刚进了正厅,便觉得不大舒爽。
温流萤顾念着他的身子,索性让他先去歇息,自个儿招待钟子衣,左右也不是卜相熟的人,并没有那么多顾忌。
正厅还是那个正厅,从前她最爱坐着听雨的地方,一抬头还能看见自屋檐上连成线滑落的雨水。
两人坐在那儿,随意客套了几句,便没有别的话可说,因为扯来扯去的,要么是关乎江之杳,要么是关乎谢枕石,但是这会儿并不是提起这两人的好时候。
不知沉默了多久,还是钟子衣率先开口,意有所指的询问:“温姑娘,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问什么?”温流萤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的反问让钟子衣愈发焦急,他无奈的搓了搓手,似乎是有些憋不住,明明白白的陈述事实:“枕石今日没来。”
他是个不善说谎的人,觉得谢枕石将欺骗温流萤一事交给他,着实是不大理智,这样安静的气氛,让他愈发没有扯谎的准备,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被看透。
可是被看透又怎么样呢,他还得冒险撒谎,因为谢枕石此行,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他不能为谢枕石坦白,更不能违背他的决定。
温流萤点点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仿佛对他这话十分不解,她着实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专门提出谢枕石没来这件事儿。
钟子衣被她看得愈发心慌,咽了咽口中的唾沫,试探性的说道:“他……他回京城了。”
等看到温流萤并无太大反应,他按照谢枕石所交代的,趁势又将剩下的话尽数吐出口:“他回京城了,彻底离开江南的,以后你就不必感到为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欠的没补,明天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