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早晚的事罢了,此时不暴露,来日也要说得。”谢枕石一时讷讷,很快又勾唇笑起来,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刚来的时候,他们要隐藏身份,为得是不受阻拦的将温止言救出来,现在眼看事情有了转机,对这个的顾忌倒小了。
可他虽然应下,又怕温流萤对他兄长还有惧怕,连忙偏头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劝慰道:“阿萤,这回再也不会发生从前那样的事情,我不会顺着我兄长的意思,让他对你、对你们温家再打别的主意。”
温流萤回望他一眼,并未直接应他的话,只道:“这里是江南只要我不愿意,谁也别想带走我。”
言外之意,是他上次能带她去京城,都是因为她自己愿意,而这次,她不会再心甘情愿了,而谢弥山也莫要妄想还能带走她、逼迫她。
既商定了计策,两人一大早便出了门,却并未径直去邬合咏的府邸,而是让人去他府上传了信,直接说那日在宅子前碰见他的人要见他,并约到了广平居。
“邬合咏会来吗?”钟子衣站在窗前,透过半开的窗张望四周,生怕错过邬合咏前来的身影。
“我若是他,不但会来,还会带着把剑来,正好捅死你这个拿捏住我把柄的人。”谢枕石稳稳的坐在圈椅上,用杯盖轻轻扫过杯盏上漂浮的茶叶。
“你竟还有心思开玩笑?”钟子衣回头瞥了瞥他,又转过头去继续观望外头。
不得不说,谢枕石有时候倒挺让他佩服的,比如从前重重,再比如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的镇定自若。
“不然呢?陪你一块站在那儿等着?我怕邬合咏当不起。”谢枕石不慌不忙的呷了口茶。
他的矜持贵重在外人跟前体现的尤为明显,始终端着那般清傲的姿态,与平日里相差甚远。
“你这话倒是……”钟子衣在窗前的长巷上突然看到走过来的邬合咏,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慌忙回过身去叫谢枕石:“来了来了,人来了。”
“那你还不好好坐下,现在可是他害怕你,而不是你害怕他。”谢枕石扬了扬下颌,指着跟前的圈椅,示意他赶紧坐下。
钟子衣闻言慌忙坐在他旁边,学着他的样子,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着,他有些紧张,倒不是因为要见邬合咏,而是一会儿要做的事是威胁人家,他第一回干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
没过一会儿,邬合咏便走了上来,他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面上还有些愤怒和不屑,可等看清屋内并不止钟子衣一人,顿时又变了脸色。
他微低着头,打量着端坐的谢枕石,只当这是同钟子衣一样的低贱之人,面上露出几分嘲弄的笑意,缓缓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坐在桌前,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请我来有何事?”
这些卑不足道之人的把戏,他一向看得清楚,在这样风口浪尖的关头,想来是要用那日的事情,从他这换来些好处,他既然来了,便是不怕他们来这一套,只怪自己当时没寻到这人的住处,不然早早就解决了他,哪里还用等到今日受这种人的邀约。
“既然邬大人直问,那我也不兜圈子了,实不相瞒,今日请邬大人来,是想请您帮个忙,其实也是为了你好。”钟子衣下意识的侧目看了看谢枕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一举一动尽量都和往常一样。
“哦?不知是什么事儿既能帮上你的忙,还能是为了我好。”邬合咏着实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儿能将两个人扯在一起,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也不是难事,而是邬大人最为擅长的。”谢枕石放下一直握在手中的茶盏,终于开了口。
他说起话来,是泰然自若而又理所当然的模样,这模样看得邬合咏不满,暗道身微言轻之人,也敢在他跟前拿腔作势。
他轻哼一声,嗤之以鼻的扫过两人,“我擅不擅长的,你又怎么知道?有什么事情,还是尽快开口的好,你们当我闲的在这里同你们消磨时候吗?”
“暗地里使手段嫁祸于人,不就是邬大人所擅长的吗?”谢枕石嘴角微扬,似是无意般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