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屏怕她没睡好,晨间也未刻意叫醒她,所以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日升,她念着要商议对付邬合咏的事情,急急忙忙的盥洗过出了内室,却发现谢枕石和钟子衣早已经坐在正厅里。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严肃,不知是谈论了什么,她走过去,略带歉意的冲他们笑笑:“起晚了,你们商议出了什么?再同我说一遍吧。”
“无妨事,想来昨晚是歇息太晚了,你还未用早食吧,咱们不差这会儿功夫,你先去吃了再说。”钟子衣摆摆手,指着一边桌上的吃食,示意她先去吃东西。
这样关切的话原本该谢枕石说,反叫他抢了先,谢枕石嫌他嘴快,避着温流萤的目光睨了他一眼,又道:“你去吃东西,我在这儿跟你讲,两个都不耽误。”
说着,他抿唇笑起来,在这样深秋的节气里,是不合时宜的明朗,“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你快去尝尝吧。”
“什么好东西?”温流萤一壁问着,一壁往桌前走,等看到白瓷盘子里的袜底酥,霎时怔在了那儿。
她没想到昨夜的事情他还惦念着,回过头去望了望他,无声的问他何至于如此。
谢枕石的眸中荡起层层微波,是邀功似的得意,他也不解释,只出声催促:“你快吃,等会儿要说的事情,恐会污了你的耳朵,叫你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从昨晚开始,他做的这些事情,就有些幼稚的可笑,她不是会为了几口折腰的人,他也并不是一定要让她吃这些东西。
他只是觉得,既然话已经同她说了,那他必然就得做到,等有一日同她论起这个来,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她说:你瞧,我答应你的,真的做到了。
温流萤不知该如何回应,索性什么也不说,坐下来闷声吃东西,她以前吃这袜底酥的时候,是把它当成吃腻甜食后换口的东西,这会儿再吃,倒不一样了。
谢枕石怕说了昨夜的场景影响她的胃口,先说了让钟子衣送字画一事,此事算不得什么难事,只要把东西送到便是成了,至于字画的真假,想来邬合咏那样对字画多有研究的人,必然会发现。
等到温流萤吃完东西,他才将昨夜在宅子里看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只是特意省去了些细节。
话音落下,屋内许久没有人回应,想是超出了自己能想象的范围。
这样的床笫之欢,落在明面上应该叫人面红耳赤的,但因为夹杂了那些个难以言表的龌龊,反倒失了旖旎之气,只剩下令人咋舌的恶心来。
温流萤捏着衣袖,面容渡上层红色,不是因为赧然,而是因为愤恨不平,“这么说来,江施德明知道邬合咏的喜好,还要为他准备好姑娘去任他折磨?”
说起来,她也不算是家教颇严的大家闺秀,那些关乎风花雪月的事情,她在话本子上看过,也听别人说过几句,虽然不是知晓的一清二楚,但说句厚脸皮子的话,那些事之所以叫鱼水之欢、春风一度,不正是因为它美好吗,怎么到了邬合咏这里,倒成了通过折磨别人,才给自己取乐了?
她听得心里难受,堪堪要将一口贝齿咬碎了,又急又气的,话都有些说不完整:“他们怎么能这样,就算是从烟花地找来的姑娘,那也是活生生的会疼会叫的人,这不是……不是……”
“你放心,既然咱们说了要让两人狗咬狗,那便是一个都不能放过,先用邬合咏解决了江施德,再想办法处理邬合咏就是。”谢枕石出声劝慰,又道:“我昨夜思来想去,想出了个法子,你们听听看可不可行。”
“你说说看。”温流萤和钟子衣偏过身子,凑近了他。
“昨夜我去的时候,发现那宅子是没有守卫的,兴许咱们可以等他们歇下了,想法子弄些迷药来,让他们睡得更沉些,然后将邬合咏身边的姑娘,换一个‘死人’来……”
“换死人?”温流萤不解。
谢枕石点点头,“对,换成被他折磨而死的人,届时我还会引官府的人过来,等他一醒过来,身边是因他而死的姑娘,而门外则是等着抓他的人……那处宅子应当只有他和江施德知道,不管他要如何狡辩,他和江施德总要折进去一个,一个完了,另一个就更好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出远门了,本来以为能码字,昨天就没说,今天出来才发现,真的码不下去,哭唧唧。
这两天会少点,等我后天回家,会一下全补上。
因为那几块袜底酥,再加上谢枕石探查邬合咏的事情,温流萤心里烦闷不已,又是到了后半夜才勉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