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屏一手扶着座下,另一手抓住温流萤,若搁在平时,她指定要怪罪这马车行的太快,让她家小姐不得安生,但到了这个时候,她倒是盼着有多快能行多快。
温流萤倒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她庆幸还有马车可以坐,而且所有事情都有人安排好,她擎等着就是,不像上回她们自己想逃回江南的时候,事事艰难、处处危险。
直到远处的天儿都泛起些鱼肚白,隐隐可以瞧见天空蔚蓝的本色,马车才渐渐慢了下来,她再询问时,说已经出城许久了,这会儿安全些,等寻到合适的地方就可以歇息了。
温流萤一夜未眠,眼下乌青一片,更显得周遭的肌肤苍白无比。
谢枕石看得连连皱眉,他有意在驿站歇歇脚,但思来想去,驿站处着实太容易留下踪迹,还是狠下心来让那车夫只买了些吃食,他寻机会换了衣裳,又往前走了十几里,才算是停了下来。
等那马车一停下,谢枕石立即翻身下马,想要扶着温流萤下车,她没去搭他的手,由落屏搀着,自顾自的从横木上跳了下来。
谢枕石伸出的手没派上用场,显得尴尬而无奈。
车夫随手递上吃食,温流萤这回倒是接了,还冲那车夫笑了笑,道了声“多谢”。
接二连三的疏离,让谢枕石有些受不住了,他又恢复从前那样惯爱冷脸的模样,摇头轻哼了一声,对那车夫说道:“行了,装了一路了,你不累我都看累了,还有你那张脸,怎么能化的那般丑,我们府里的那个车夫,哪有你这样丑。”
“这也怪我?不是你叫我化成那车夫的模样吗,要不怎么骗过你火眼金睛的兄长?”那车夫的声音不再嘶哑,而是正常男子的清脆,因为语气稍缓,又带着别样的耐心。
说着,他将小帽摘下来,从怀中扯出块方帕,把皮囊壶打开,往上倒了些水,开始仔仔细细的擦自己那张脸。
温流萤在一旁看得愕然不止,等他擦掉面上那块黑色胎记,弄干净刻意涂得邋遢不堪的脸,恢复原本的面容时,温流萤早已经惊讶的捂上了嘴。
她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他,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嗫嗫嚅嚅道:“钟……钟公子?真的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少,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