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谋娶臣妻 南朝北阙 2018 字 3个月前

所以黄鹤风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报以同情,而不能说什么。

皇上不想当皇上这事若要说出去,赶明儿一早文武百官都要从宫门口跪到大殿了。

江山社稷,总有许多由不得。

黄鹤风叹了一声,一抬眼薛岑已经快走没影了,赶紧又跟了上去。

许是暑气蒸人,薛岑内心的烦躁更甚,步子也迈得急躁了起来,一转角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好像一个火罐子砰地一下要爆起来。

他自纹丝不动,对方倒被他撞了个后仰,慌慌然去接快要掉落的一只酒坛,薛岑听到对方满口哎哟:“没得吃了没得吃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眼看那酒坛子在对方手里蹦了两下就要跳脱,薛岑自若地伸出手,稳稳地接住。

对方的眼神始终黏在酒坛子上,随着酒坛定住,露出一脸的庆幸,后才抬起眼来向薛岑道谢,反是惊了一下,急忙一个长揖下去,只露着个后脑勺。

“草民——微臣参见皇上!”

薛岑也愣了一下,颠了下那酒坛,打量了对方几眼,才想起来他就是自己亲封的那个状元郎。

文采斐然,言辞清爽,是个可造之材,就是实在瘦弱了些,殿试的时候夹杂在一众五大三粗的男人里头,他都差点没看见人。

“平身吧,孟卿这是往哪里去?”薛岑虚抬了下手,等孟之微起身之后,便把酒坛递回给他。

孟之微抱着酒坛宝贝似的摸了下,看起来是真担心摔了这坛酒。

“刚从集市上回来,称了些花雕。敝府就在前面,皇上可要进去坐坐?”孟之微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多余。

那状元府都是皇上赐的,他焉会不知?

孟之微又见薛岑一身便服,只带个近侍出来,必是不想声张,是以在行过礼后,便如常自若,并不表现得谨小慎微惹人注意。

薛岑尤为欣赏他这一点。通透,有眼力价,说话都不需多费力气。不由得撇了一眼黄鹤风,让他跟人家多学学。

黄鹤风委屈地低了下头,心道人家是状元郎,才智过人,皇上也太为难他一个太监了。

孟之微领着主仆二人进了门,放下酒坛就赶忙去沏茶了。

薛岑见府上门庭清净,内院里也不多见半个人,厅里还是最寻常的几样木松木家具,除了墙上几副孟之微自己的书画,就连博古架都不见什么古董玉器的摆设,当真是“清廉”到了极点。

作为新科状元,孟之微的待遇必然不会差,薛岑也是慷慨贤明的君主,当初还特意叫人勘察风水,将状元府邸选在此处。不说地位待遇,便是金银珠宝也赏赐了不少。

“不想孟卿还是如此清苦,以后朝中又能多个清官了。”虽然不想当皇帝,薛岑还是由衷为社稷之福感到欣慰。

黄鹤风亦感叹良多,移了下椅子上的草垫,伺候薛岑入座。

不多时,孟之微端着个茶盘回来,想是匆匆忙忙跑了几步,有些微喘,消瘦的身板放佛都托不住那茶盘,黄鹤风忙上前接了一把。

茶盏是汝窑出的天青釉,茶是宫里御赐的峨眉雪芽,放在寻常的松木桌子上,显得格格不入。

薛岑估计这盏茶算是府里最值钱的东西了,不觉对孟之微更有几分赞赏之意。

孟之微又让了一下黄鹤风,黄鹤风反应过来另外一盏茶是给自己准备的,忙称不敢。

最后还是薛岑开了口,他方敢接下,暗道这位状元郎倒是位实诚人,大与朝中众人不同。大抵也是刚入仕为官,还未被官场所浸染,所以直白可观,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黄鹤风由不得替自家皇上欣慰,若是往后也能多几个像状元郎这样的,皇上大概也不会烦当皇上了。

孟之微陪坐了一阵,又抱起一旁的酒坛,稍作告退。

薛岑本也是临时起意,见状摆摆手道:“朕也是闲来无事出来散散心,并无要事,孟卿可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