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皇后知心 妙利 3670 字 3个月前

她眼中闪闪的看向虞枝心,一时间头脑中清晰无比:“正好宋贵人给你带了这个消息, 你随意寻个什么理由透露给皇后,一旦皇后查实,肯定不会放过康家的!”

“话是这么说……”

虞枝心却迟疑了,皱着眉慢慢道:“且不说宋贵人真心把我当做姐妹将这种机密说与我听,我若是拿她当筏子着实不厚道。最重要的是皇后——”

她下意识的避开白桃渐渐冷寂的目光,低着头轻声道:“好容易找到机会让皇后入套,错过这次机会, 恐怕?再难行事了……”

“是你再难行事还是你的陛下?”

白桃声音冷的掉出冰碴子,一字一句问道:“别人对皇后没辙, 有我在难道你会没办法?你大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博得皇后的信任, 往后我有的是法子帮你灭了皇后。”

“还是说你不想打乱你那位陛下的计划, 惹了他的厌嫌?”白桃步步紧逼,仿佛是从牙缝中将声音挤出来:“那个男人,在你心里已经如此重要了吗?!”

面对白桃的质问, 虞枝心无话可说。

见她这般表现,白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连冷笑道:“真没想到咱们相识八年, 几乎是过命的交情,竟然输给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哪怕你今儿说不想被我牵连让我徐徐图之我或许都忍了,偏偏?了一个男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虞枝心下意识的辩驳,然对上白桃了然的目光终究是词穷了。她与白桃虽名?主仆,然?同白桃说的那样,两人是过命的交情。这八年来白桃帮了她不知凡几,她能降住虞府那些跟红顶白趋炎附势的管家下人,有大半是白桃的功劳。

或许初见时听见白桃的心声,心念一动将她收?麾下是?了利益所驱。或许最初推心置腹鼎力支持是?了以恩情将人彻底笼络。可人心肉长,哪怕在母亲都抛弃她的时候唯有白桃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边做她最后的后盾,几千个日夜融入血液的信任和依赖,让她再无法以算计之心对待白桃,更无法将她视作用之可弃的下人。

白桃是她的姐妹,是她的亲人,是她这辈子唯一可以相依?命的人。可如今,可现在,她一再阻止白桃完成这一生最重要的一步,是要做什么呢?

男人可以再哄,姐妹一旦有了嫌隙?再没有回头路了!将心底最后一丝不舍重重粉碎,虞枝心在白桃惊讶的目光中霍然起身执她的手郑重道:“是我错了。你准备如何做?我配合你。”

“你——”

白桃却犹豫了。一时间无数个念想闪过,竟看不出眼前之人说出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另有打算。她这位主子,这位好姐妹,有多少哄人的手段,有多少骗死人不偿命的演技,她可是比谁都清楚。

“我……”

她到底是选择了相信,将先时飞快闪过脑中的计谋和盘托出:“我先是想着一蹴而?的。只托词是得了姑太太的恩惠,因偷听到宋贵人与主子的密谈才冒死去向皇后告发。无论皇后信与不信总要查一查,而重黄堇与独岑槐相克本?是真的,孔家盛怒之下定要让康太医一家子付出代价。”

见虞枝心面露难色,白桃先摇摇头否了这个说法,缓了口气继续道:“然而但凡是你或者我出现在坤和宫,皇帝定猜得到是咱们泄密,也定会找你的麻烦。我虽是报仇,可不是要把自己搭进去。?算我舍得拼了这条命报仇,也没的把你搭进去。”

这是她真心想法,亦不吝让虞枝心知道。见虞枝心脸上更添几分愧色,白桃心下总算笃定两分,将最后的成算说出来:“你可记得前段时间你让我去查一查针线局的喜梅顺便笼络几个人手么?我打算从暗处透点儿消息,运气好自有急着邀功的去坤和宫里说。哪怕并无人敢扑到皇后面前去也无妨,皇后且盯紧了后宫上下,流言蜚语总会被她发觉的。”

若是这般行事,确实可以把长禧宫给摘出来。唯独一条不妥:“那宋贵人可怎么办?康太医是她的人,最最要紧的是她知道这事儿。皇后被瞒着还罢,一旦传到皇后耳中,岂不是要问她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这真不是虞枝心故意推诿,而是宋贵人秉性纯良,于她听得心中所念,当真把她做了姐妹的。白桃是姐妹,宋慧娘亦是姐妹,若因一个姐妹的难处而坑了另一个,她终归是于心不忍。

可白桃早在她先前借口推脱时?有了动摇,这话听在耳中更是明晃晃的哄骗拖延了。后宫女子之间哪里来的真心?便退一万步说宋慧娘对虞枝心确是真心相待——于她白桃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心底嗤笑,脸上更不遮掩,硬声道:“娘娘瞻前顾后总有难处,奴婢也没了法子,不如娘娘?当没我这个奴婢,随我自生自灭了吧。”

她说罢一摔袖子往外去,虞枝心急忙追上。只脚程力气都比不得她,竟被她三步两步甩在了身后。

“白桃,你站住!”虞枝心大喝。白桃脚下一顿,不管不顾的继续提脚往外走。

“来人,把她给我拦下!”

眼看夏榆秋楹从回廊处探头,并几个粗使宫女好奇的看过来,虞枝心顾不得那么多,唯有先让她们将白桃拦下。便如白桃一眼能看出她的心思浮动,她又哪里不知道白桃的脾性。今儿若是?这么放她出去,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祸来!

“谁敢拦我!”白桃目露凶光,一时镇住了试图上前的夏榆秋楹。秋楹讪笑一声,瞅着两人的脸色硬着头皮劝道:“白桃姐姐,您有什么话好好儿和主子说嘛。虽奴婢不知道您和主子闹的什么脾气,可咱们当下人的哪有这么跟主子拧巴的?”

她的话本没说错,错?错在虞枝心并不把白桃当丫鬟,白桃也从未当真把自己看做是下人。听闻此话愈发冷笑:“好一个主子的忠仆,果然衬得我是个叛逆了。合该将我拿到慎刑司去打一顿是么?”

“没没没,奴婢可没这个意思。”秋楹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怎么惹来她这么大怒意,吓的连连摆手语无伦次的辩解道:“咱们宫里谁不知道姐姐对娘娘最是忠心,长禧宫里头姐姐做得大半的主,与主子也没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