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皇后知心 妙利 3300 字 3个月前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盼:“就是,奴婢可以隔三差五的去找喜梅姐姐玩儿么?还有奴婢的月例,之前一直是让白桃姐姐替奴婢收着的,奴婢能取一些送给喜梅姐姐么?”

针线局活儿不少,月例却比不上秋楹这一等宫女。虞枝心听秋楹说过她的身世,知道她是皇庄里收养的孤儿调丨教了入宫的,并不需她存钱接济哪门子亲戚。白桃怕她年纪小看不住家当,索性替她管着月例银子。

“只要你不耽搁了当差,我管你去哪儿玩去。”虞枝心挥挥手打发她:“月例问你白桃姐姐要,总归你又不是乱花,她肯定会给你的。”

“哎!娘娘您真好!”秋楹行了个礼,当真蹦蹦跳跳的往外去找白桃姐姐了。

虞枝心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慢慢垂下眼帘。心中想的却是:不知秋楹这个选择,是否在贵妃的意料之中呢?

第58章 相思子 · ?

早在去年八月秀姑姑将秋楹推给她当贴身宫女, 虞枝心就知道这其实是贵妃授意。只是长久的时日相处下来,秋楹始终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愈发让她好奇贵妃到底有什么安排。

而今看来, 原是应在那个秋楹心心念念的“喜梅姐姐”身上。以秋楹这实心眼的性子, 若是得知喜梅“死而复生”,定不会对这失而复得的好姐妹多加防范。

然而秋楹单纯也好冲动也罢,人却是不傻的。这大半年被白桃耳提面命的教导,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的规矩早已刻在心里,若是贵妃想通过喜梅来牵制秋楹, 得不得成还是两说。

既是心里有数,虞枝心便将这事暂且放下。再过几日就是清明, 她打着为老太太闭门守孝的旗号,自然得在院子里好生烧一回纸。

“白桃,你去一趟坤和宫向皇后娘娘报备情况。”虞枝心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对了,再叫秋楹夏榆趁着这会儿天气好盯着人把西北侧那片空地上的杂草清一清,别留下什么枯枝败叶的,万一引着了火可就麻烦大了。”

白桃隔着帘子应了一声,又挑起门帘探进一个头来:“冬橘还在外头跪着呢, 我们都出去了可让谁在近前伺候着?”

“伺候什么呀,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虞枝心挥挥手打发她去:“你若是不放心, 尽管快去快回就是。”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白桃撇了撇嘴, 爽快的放下帘子往外走。虞枝心听她在院子里招呼过夏榆和秋楹, 没一会儿便有凌乱的脚步声往西边远去。

她如今住的是长禧宫后殿的东厢房,与西北角的距离颇远,再加上那处杂草不少, 要清理开来可得不少时间。

侧耳细细倾听,确定屋子前后已经再无旁人, 虞枝心如做贼般飞快的从琴盒底下的夹层里掏出一叠纸,一页一页翻看过,脸上染出淡淡的红晕。

随手将桌上的经文拨到一边,虞枝心取出一张新纸,提笔凝神片刻,笔走龙蛇写下写什么。待墨迹干后与先前一叠纸放在一处,再珍而重之的重新藏回去。一切动作做完,虞枝心松了口气,又不免升起许多无奈和荒谬感来。

荒谬,是她做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偏偏就不能在白桃当面做来。而无奈,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及她察觉时已再难抽身。

她原以为自己是有定力的,在发现陛下对自己动心时暗自窃喜又洋洋得意。直到某一日神游太虚,醒过神来看到游走的笔下画出的是陛下侧颜微笑的小像,才知道感情一事并不如她想的那么简单。

许是每每演绎出对陛下痴情的模样,日复一日的模糊了戏里戏外,终究遭了报应将假戏当成了真。又或是早有端倪,不过由尚存的理智死拦着,并不因此迷了头脑。

她清醒的知道不该这样,如白桃所说,喜欢上陛下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甚至知道陛下不止一次的想弄死自己。却仍舍不得将这幅小像付之一炬,偷偷珍藏起这不可言说的酸楚与微甜。

自一副小像到几句诗词,偶尔信手拈来,偶尔强赋新词。藏在琴盒中的纸张渐厚,沉甸甸的落在她心中,更不敢让白桃知晓,仿佛戏文中与穷书生私定终身的小姐,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家人发现,从此棒打鸳鸯再无可能。

只她是怕白桃吗?自然不是的。虽与白桃情同姐妹,但依旧主仆有别,她若真的做了决定,无论白桃说什么都没用。她所害怕和抗拒的是白桃会冷静的将她从虚妄的幸福与不切实际的期待中拉出来——因她知道白桃是对的,才愈发想要逃避。

“权当是任性一回罢。”又一次心虚的纵容了自己,虞枝心拍拍脸颊镇定下来,收拾好桌子继续抄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约莫抄了两页经书,白桃就从坤和宫转回来了,不仅拿到了皇后的首肯,还给她带来了一则八卦消息:“明粹宫那几个怕不是要闹翻天,蒋宝林状告魏宝林和韩宝林打碎了御赐的玉骨梅瓶,魏宝林和韩宝林反告蒋宝林私自动刑打了她们的宫女,这会儿三个人都在坤和宫哭呢。”

“蒋宝林?”虞枝心想了想:“仿佛是这次选秀里容貌最出挑的那个?最早是她与冯氏最受宠,及冯氏打入冷宫,她就差不多独宠了?”

“就是她。”白桃点点头道:“如今她一个人承宠的日子比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多,少不得要引来别的小主不满。”

“倒是和我得宠时的情形差不多。”

虞枝心小声嘟囔一句。撞见白桃询问的目光,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白桃并未听清她说什么,只继续道:“也不知是不是但凡长得好的脑子都要差一些,她得宠就罢了,好歹和另两位宝林住一块儿呢,竟仗着圣宠在明粹宫里作威作福,根本不把魏宝林和韩宝林放在眼里。”

“魏宝林和韩宝林又不是死的,联手截了她几次侍寝,可把蒋宝林气坏了。今儿仿佛是她们仨起了几句口角,本不是什么大事,谁知蒋宝林转头就说韩宝林的大宫女摔了梅瓶,强摁着人一顿掌嘴,把那丫头的脸都打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