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皇后知心 妙利 3701 字 3个月前

“你宁愿不争宠不晋位换家人安稳,已经是极懂事极温柔了。”赵熠说的真心诚意。若是换做他——

想想去年以意图谋反被吵架问斩的周王一家,赵熠只觉得虞枝心实在是妇人之仁。便是血亲手足又如何?在他们放弃自己、利用自己的那一刻,就只有狠狠将他们打杀了,才能浇灭心头那股子被叫做“不甘”的怨恨。

“你莫怪朕疑心,实在是朕这后宫的女人……”

皇帝陛下苦笑着将她拉进怀里,亲自递了茶盏与她道歉,一边自嘲道:“朕的来历你也知道。先帝无子,太后与四位丞相做主让朕当了先帝嗣子才有了这皇位。可他们何尝将朕当做皇帝看待?朕同你一样,不过是朝臣们角力的一个工具罢了。”

“陛下?”虞枝心靠着他的肩膀,终是大着胆子抚上他的脸颊。

陛下将她的柔夷握在掌心,继续剖白道:“周王——朕的生父,朕本是周王庶子,虽说在家中不甚得宠,可当周王兴冲冲告诉我,只要将我送进宫,他就能得到莫大的好处时,朕心中的感觉,大约是与你一样的吧。”

不,其实还是不一样的。虞贵人或许还对母亲兄长有过期待,所以才会如此失望。那时不过十二岁的他却是多么开心,终于可以逃离这个污浊到窒息的空间,不用再听下人暗地里鄙薄父王的庸碌愚蠢,不用在女人的算计攻讦中艰难度日。

是以周相查出周王“谋逆”的证据时,他心中竟是窃喜的。凭什么那个没用的男人和那些狠辣的女人能好好的活着,甚至因为他的存在,获的比以前更张扬自在?

他虽然强硬反抗,为此不惜罢朝七日以示不满,最后却还是不得不屈从周相淫威,下了周王府满门抄斩的圣旨。那一日他将自己关在乾元宫,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他自己一人独享酣畅淋漓的痛快。

他和这个柔弱的女人到底不同,他的心比谁都狠,唯有狠得下心,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周王虽然抛弃朕,可到底是朕的亲生父亲。四位相爷虽然给了朕这个位置,可他们何尝给过朕做主的权利?”皇帝陛下垂眸,睫毛的阴影覆盖了眼中情绪,轻声叹道:“但是这些女人呢?一个个深明大义的劝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劝朕既然当了皇帝便不能再将自己看做周王之子。她们可曾想过出嫁从夫,可曾想过周王是朕的长辈,也是长辈?”

“她们心里想的念的从不是朕。”赵熠轻抚虞贵人的手腕,淡淡的笑意中多是无奈:“或许有那么一瞬,她们确实敬朕爱朕,可她们终究只是为了家族而存在的女人罢了。”

“朕看的多了,也死心了。”他长舒一口气,语气渐渐轻快:“莫怪朕疑心你,实在是本此番选秀在朕看来,也不过是前一回的延续罢了。却没想到竟能得你这么个可人儿——”

他手中发力,将虞枝心带的站起来,揽着她的肩往里屋走,轻声在她耳边调笑:“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咱们坦诚相待,再好好说道说道、彼此深刻了解一番如何?”

第10章 锦帐春

白底梅花绣鞋与玄色龙靴堆作一团,粉桃色外衫委落在地;明黄帐中似有影影倬倬,比翼双飞的灯罩将烛火笼成一团红云。

不夸张的说,陛下的龙床皇帐是后宫所有女子都向往的地方。虞枝心自是想象过有这么一日的,自入宫之日起,她便在心中演练过许多回如何应对陛下的恩泽。

然饶是她有意无意听过不少墙角,看过几本话本子,选秀后有嬷嬷教她认过避火图,也学过如何伺候男人。真到了这会儿,她仍是免不了紧张。赵熠无奈的看着白嫩嫩的小姑娘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装出镇定模样与他对视,全不知双颊的绯红色一直染上了雪白肌肤,终是忍不住笑出声,以微醺的沙哑嗓音在她耳畔道:“别害怕,交给朕。”

虞枝心几乎能感觉到鸡皮疙瘩一路从脖颈蔓延到小腿,及冰冷手指轻轻触碰拂过,越发别扭的浑身不自在。赵熠却难得显露出无与伦比的耐心与温柔,锦被扬起盖上头顶,带来一丝暖意与昏暗的安全感。

轻吻落在眉间,虞枝心有瞬间走神。陛下的手指是极凉的,唇却带着炽热的温度。

“想什么呢?”皇帝陛下将她揽进怀中,却并不需她回答。轻车驾熟的挑起她体温,怀中女子立刻本能的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再不敢有片刻分神。

“别怕,交给朕。”他言语蛊惑,安抚她慢慢舒展四肢。黑暗中,两人坦诚相拥温暖彼此,终是纠葛在了一起。

或许是因陛下这份温柔,过程并不像虞枝心曾想象过的那样可怕,甚至带着几分迷醉的向往。被陛下带着的虞贵人从生涩被动到情不自禁的一同起舞,而直到最后时刻,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上万部免费看。陛下才猛地展露出獠牙,将她翻卷成滔天巨浪中一叶扁舟,在层层叠叠的冲击中惊叫出破碎的呻丨吟。

他却笑了,甚至好整以暇的提醒:“声音小着些,朕这龙床的帐顶都要被你掀翻了。”

虞枝心早已酸软成一滩春水,哪里还有能耐回话?只能咬紧了唇,纤细手指徒劳攀住陛下的双臂。原盖住头顶的锦被不知何时滑落在侧,却并不觉寒冷,源源散发的灼热气息将锦帐烘的暖意融融。

意识如风之盘旋至天际高处,又随着风暴平息渐渐落回地面。虞枝心从一片茫然中回过神来,看见筋疲力尽的人餍足的擦去额上汗水,苍白的面容渐渐逼近,笑着在她眉间送上满意一吻。

“陛下……”她回以缠绵微笑,下意识的抚他的脸。又赶紧羞涩低头,掩藏一瞬间眼底汹涌而起的诧异与失态。

或许是因从未有过的坦诚相待,虞枝心第一次如此清楚的听见一个人的心声。陛下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突兀而清晰的让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一字字一句句将帐中温存割裂成冬日寒冰。

“这回的新人看着倒是不错,也不知能有多少手段,够不够给朕当这把刀。”

陛下目光依旧缱绻。看着怀中美人,怜惜的拂过她的脸颊,仿佛拂过最珍惜的珠宝爱物。唯有那冷漠的声音却依旧在虞枝心耳边声声炸响:“皇后好像开始怀疑自己的病因,连续两天没喝药了。容妃虽然听话,但实在聪明,能把朕栽赃她害死大公主的的证据提前找出来销毁,可见是个不可控的。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周氏那个疯子,疯了这么久不但没死,反而越发清醒了,看来得让人帮她一把,可不能让她再有可趁之机。”

心中的温存暖意已是荡然无存。虞枝心如同三九寒天里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浑身冷的发抖,头脑却越发清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