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囚金枝 衔香 1943 字 3个月前

直到谢二递了请期的折子的时候,他握着那请求婚期的折子,久久没有没有批复,才冷声吩咐让齐成泽去查一查这谢二的底细。

齐成泽手脚极快,没两日便把这谢二扒了个底朝天。

“回禀陛下,这谢明钰是南郡谢家长房的第二子,二十有一,样貌清隽,曾经娶过一个小户之女,一年后妻子病逝,便决意不再续弦,恪守至今,人品为人称道,为官上也颇为本分,并无什么污点。这两日游湖,他对着公主也十分客气,并无逾矩之处。”

齐成泽细细地回禀道,稍有些苦恼。

他知晓陛下是想挑挑这谢二的毛病,可这谢二不愧是先贵妃精挑细选过的人,无论人品还是为官,确实无甚大毛病。

萧凛听了他的回禀,脸色果然不甚好看。

半晌,他抓住了话里的一处,才敏锐地开口:“你说他曾经娶过一妻,感情还甚笃?”

“是,他亡妻出身不显,当初谢二娶妻的时候险些与家里闹翻,好不容易娶进了门,可这妻子大约是受不了这高门里的磋磨,不到一载便病逝了。为此,谢二与家中关系愈发淡薄,若不是因了这圣旨的事,他大抵是终身不会再续娶的。”

“倒是个重情义的人。”

萧凛淡淡地开口,平静的语气中却夹杂了一丝怒气。

谢二已经有了爱人,她还是甘愿往上贴。

堂堂一个公主,竟愿意去做继室。

她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就这么低微,竟放下身段,卑微至此?

这和当初的永嘉有什么不同。

连永嘉都能醒悟,她为何执迷至此,为何看不见她身后一直站着的人?

萧凛扔了那请期的折子,说不出的烦闷。

一杯凉茶饮尽,再看到那桌边的印章,他又忽然想到了自己。

认真说起来,他又如何能指责她?

他自己不是和她一样吗,明知她从未爱过他,明明没得到过任何回应,却还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但即便他一再退让,还是不能让她回心转意。

萧凛沉默地捡起了那折子,只是那握着笔的手却迟迟落不下。

鼻尖饱蘸了墨汁,眼见着就要滴落,他才终于回了神,搁了笔,沉沉地朝着外面吩咐了一句:“传朕的旨意,明日让谢二进宫一趟。”

他倒要看看,她一心爱慕的人究竟是何模样,是不是真的值得她付出这么大代价。

翌日一早,谢明钰没再出门,接了旨后早早地便侯在了门外。

陛下在兖州受了伤,正在养伤中,又与柔嘉公主非一母所生,惯来不甚亲近。

此番突然召了他进宫,谢明钰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跟着宫人一路惴惴不安,到了书房,敛了敛精神弯身行着礼:“微臣参见陛下。”

萧凛正在养伤,并未像上朝时穿的那般郑重,一身月白织金常服,看着比那日大宴上亲和许多。

“起来吧。”萧凛指尖拈了一个棋子,淡淡地开口,“朕听闻你擅棋,病中无聊,特才叫了你对弈,过来坐。”

“能与陛下对弈,是微臣之幸。”谢明钰伏低了身子,小心地坐在了罗汉榻上。

只是萧凛今日看着温和,棋风却着实凌厉,不言不语间便一连杀了他三局。

到了第四局,饶是一贯镇定的谢明钰额上也微微出了汗,手中执着白子,看着那死局已定的棋局迟迟落不下去。

半晌,额上的汗一滴落,他放下了棋子,苦笑了一声:“微臣又输了,是微臣棋艺不精,让陛下扫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