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说着说着俩人已是半酣,王蔚开始诉苦,“我家里头那个,比母老虎还要凶,要不是今夜她回娘家去了,我能出来喝酒?”

丁大壮说:“我家那个倒是不管我喝不喝酒,只要别碰女人就行,要是被她知道,我得在院子里跪一晚。”

“孬种。”王蔚嘻嘻笑,脸颊通红,“少卿你家呢,你家夫人管不管你?”

卫凌苦笑了声。

她都想跟他和离了怎么还会管他,以前没管过以后也不会管了。

突然心里空荡荡的,许是酒喝多了,心又抽得他一阵一阵疼。

“听说少卿家里的夫人是个美娘子,俩人定恩爱得很,哪会像我们。”王蔚边说边给卫凌倒酒,“来,喝!”

卫凌这回没有犹豫,喝完那又浓又烈的一碗酒。

俩人不再理他,继续说着家宅之事,鸡毛蒜皮的琐事此刻在他听来竟听出几分羡慕的味道。

他未参与,也参与不进去。

酒越喝越没有味道,似白开水。

他本就十分厌恶这会让人失了理智的东西,平常轻易不碰,可没想到现在竟要靠它渡过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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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里的人大多歇下,一路上冷风已将卫凌不多酒意吹走大半,白泽在门口等着。

他问:“事情都办好了?”

白泽:“办好了,荷娘已经顺利下葬,不过荷娘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发现。”

“知道了。”卫凌捏了捏额头。

书房下的宫灯随风摇曳,不时一阵呼啸声从耳畔经过,格外凄厉。

卫凌慢慢往前走着,直到站在宋奾卧房门口。

白泽跟在身后,看着他站了足足一刻钟,正要提醒时只见他轻轻敲了门,然后推开,又阖上。

宋奾早醒了,此刻正坐在床上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待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时急蹙起眉。

宋奾系紧了腰间的中衣带子,还没下床他已行至床前。

“二卫凌,你这是做什么?”

卫凌卫凌,她连装都不想装了。

眼前人发髻松散,未施粉黛,冰清玉润的小脸上一双清澈双眸望过来,望进他心底。

他们说他家里藏了个美娘子,谁说不是呢,这天下还有谁比她好看?

可她的眼神跟早上时一样决绝,没有情,没有他,只想离开。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场景,他能想到的方法不过是先把她留下。

他以为,不过一个女人,将她捆在身边又有什么紧要,她能反抗到哪里去。

可今日一整日,那些以往不曾注意的相处时光都跳了出来,似乎在提醒自己,她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宋奾了。

她那冷淡的眼神仿佛刻进了他的骨血,闲时会想起,忙碌时会想起,就连在勤政殿回话他想的都是她。

二十三年,从未有一天像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