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迷迷蒙蒙，转到侧边。

客厅角落，安安静静地斜靠着一把琴。黑色琴包装着，个子比大提琴还要大一个号。

曾经，她温温柔柔地向朋友介绍说，这叫低音提琴，是提琴体积最大的乐器。虽然学的人少、不如小提琴大提琴来得受欢迎，却是乐队不可或缺的存在。

它的声音低沉好听，像是淙淙流水一样，能带人走进童话梦境。

一学就是整整十年。

林岁岁曾经那么认真地爱着它。

现在，它不得不被彻底封存起来。

思及此，满腔委屈，控制不住地倾泻而出。

她握紧拳头，仰着头，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不是你给人做了小三，人家又怎么会吵上门来，失手把我推下楼呢？我也不想一辈子做个聋子，可是我能怎么办？妈，你讲理一点好不好？”

字字句句，都像是带着血泪。

哪怕是午夜梦回时，林岁岁都辗转反侧过多次。

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才16岁，就不得不断梦想，坠入深渊之。

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张美慧是她亲妈，独自一人将她带大，从来没亏待过她什么，甚至可以说得上关切宠爱。她一个做女儿的，好似压根没有立场责备。

话音才落。

林岁岁便当即后悔。

她怯怯地看了张美慧一眼，“妈……”

张美慧半天没说话。

只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她。

半响。

张美慧终于叹息一声，开了口：“对不起岁岁，不该凶你。医生还是要去看的。……至于大人的事，你不要管。”

林岁岁用力深呼吸几下。

终于平静下来。

“周一就要期考了，明天我要在家里复习。”

“那下周末，行吗？”

“……嗯。”

-

张美慧在家呆了两天。

周日傍晚，她看了看时间，说自己要去接个客户。

同林岁岁打过招呼，关门离开。

整个屋子倏地安静下来。

林岁岁复习得懵懵懂懂，脑子好像是生锈的齿轮，半天转不起来。只得拧着眉，靠在椅背上休息片刻。

脑子里孩还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