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容我放肆一下 玄宓 1928 字 3个月前

荆羡沉默。

容淮直起身,撑着她身后的窗台,“觉得不可思议?”

可崔泠确确实实缠上了容昌汶。

原因也挺简单。

崔母在闹崩了的婚礼现场突发心梗,没能等到救护车就去世,崔育翰为这丧妻之痛再难原谅女儿。至于崔泠,再度成为临城圈子里的过街老鼠。

她生性好吃懒做,从前有家境光环罩着,没了这些,就是个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女人。

不肯工作,不肯付出劳动,穷途末路里,只有容昌汶那里才是唯一可能的去处。

荆羡:“我认为最离谱的地方是,你爸居然还肯收留她。”

容淮笑了笑。

就为这点,他曾经无数次质问过父亲,然而每回的答案总是出相似。

要么是我毁了她的人生。

要么是没有我的出现,她本来可以过得更好。

年幼时的他始终无法理解,后边年岁长大,在容昌汶珍藏的铁罐子里翻到无数张泛黄描摹的画像,上头巧笑倩兮的少女全是同一人,或静或动,栩栩如生。

他终于懂了。

再多的愧疚也只不过是借口。

思来想去,逃不过一个情字。

荆羡皱着眉,她实在难以接受容昌汶这种愚蠢的痴情。她张了张口,想批判的话几乎就要冲出喉咙,联想到对方是男朋友的至亲,又勉勉强强咽下。

容淮笑了笑,反手将人带到怀里,“没事,我也觉得挺蠢。”

尤其是在他每一回被迫和血缘上的母亲独处一室的时刻,这种感觉尤甚。

他曾被关在暗无天日没有出气孔的橱柜里差点窒息。

也曾被恶意抓着头发撞击墙壁充当她的出气筒。

甚至被反折了双手绑起吊在房梁央惹她哈哈大笑。

在这漫长的折磨里,他越惶恐害怕,她便越爽利,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为何非得存在,为何不肯胎死腹。

时日多了,他也就渐渐麻木,学会冷眼相对,即便惹得这女人歇斯底里,也不肯再吭一声。

只是午夜梦回,当他缩在小小的木板床上,总会不自觉联想到白日学校里那些同龄的小孩,放学后扑向母亲怀抱的场景。

到底为什么呢。

为什么别人的妈妈,同自己的不一样。

为什么别人的妈妈,能笑得这样温柔。

是他太会惹她生气?

是他学习不够努力?

还是他真的。

不配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