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窗外有阳光，但阳光只稀稀落落地?洒了?一点下来，落在他的肩头，这让秦意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他肩上那个巨大?的血洞。</p>
秦意眼皮一跳，都觉得跟着抽痛了?一下。</p>
这种感觉怎么描述呢？</p>
就像是你在星际网上看电影，电影里有一段情节，是尖锐的利器挑开?皮肉，钻入指尖……然后你也会跟着疼起来。</p>
秦意走?得更近了?一点。</p>
alha身?上的信息素猛烈地?闯入了?他的鼻间，秦意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一点，怦怦、怦怦。不过?这种感觉并不会让他产生生理上的激烈反应。</p>
他只觉得信息素……好闻，且亲近。</p>
是因为他允许了?乌鸿临时标记了?他的缘故吗？</p>
他体内的oga信息素短暂地?稳定住了?？</p>
可能是因为乌鸿看上去实在太痛了?吧，秦意觉得胸中哽住的那口?气好像都被?驱散了?很多。</p>
秦意走?更近了?一点。</p>
乌鸿似有所觉，他孤冷挺直的身?影骤然侧了?过?来。</p>
他盯住了?秦意。</p>
然后他突然弯下腰，擦起了?地?上的血。</p>
秦意：？</p>
秦意走?过?去坐下，问：“为什么不进医疗舱？”</p>
乌鸿：“医疗舱？”</p>
他的思绪往秦意的身?上飞了?飞，只无意识地?应和着秦意的话?。</p>
秦意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很漂亮。</p>
但是好像清晨时分的花，掬住了?一点水汽。</p>
他哭过?？</p>
还?是要哭了?？</p>
秦意：“嗯，医疗舱。伤不治一治吗？”</p>
乌鸿：“它？如果只是要治好，不用医疗舱。”</p>
秦意想起来上次，他们信息素暴动的时候，乌鸿没有咬他的颈侧，而是狠狠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肉都被?撕拉下来了?。可是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了?。</p>
也对，对于更高维度，拥有更高文明的神来说，这算什么呢？</p>
秦意：“嗯，那你自己把它弄好吧。”</p>
“不。”</p>
“为什么？”秦意疑惑地?看着他。</p>
秦意是来慰问一下，很明显被?alha们围攻了?的乌鸿的。</p>
但现在看上去，乌鸿先生好像不需要丝毫的慰问。</p>
他的心胸宽大?得要命？并不会因为他拿出了?资源，还?挨了?打?而心生怒意？</p>
可他面对自己的信徒的时候，好像并不是这样心胸宽阔的啊……</p>
秦意歪了?歪头，眼底的疑惑更深了?。</p>
乌鸿：“……是证据。”</p>
秦意：？</p>
怎么？是要把谁告上法庭的证据吗？</p>
乌鸿垂眸，那双黑白分明的可怖的眼眸里，竟然流露出了?一点着迷和高兴……是高兴吧？</p>
乌鸿：“是求爱的证据。”</p>
秦意忍不住笑了?，他拍着桌面，哈哈笑了?起来，笑得那抹水汽化作真实的眼泪，从眼角挤了?出来。</p>
“你是野兽吗？野兽争夺求爱的时候，才会将伤疤视作是胜利的勋章。”秦意问。</p>
乌鸿很认真地?回答他道：“我不是野兽。”</p>
他顿了?下：“我不知道我是什么。”</p>
秦意慢慢敛起了?笑容，他蜷起手指：“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哪怕是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但我应该是个人吧。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p>
乌鸿答非所问：“……可爱的……人。”</p>
秦意盯着他看了?两秒钟，突然问：“你有父母吗？”</p>
乌鸿：“……没有。”</p>
更高维度的神，没有父母吗？</p>
那他是从哪里来的呢？</p>
秦意：“我也没有。”</p>
乌鸿动了?动唇。</p>
他眨动眼眸的频率悄然加快了?。</p>
他想，这叫什么？这叫天生一对。</p>
秦意把秦建林说的那些话?，都讲给乌鸿听了?。</p>
秦意：“他以为我听了?之后，会很难受吧？所以拼着死，也要膈应我一下。要把母亲的死都归结在我的头上。”</p>
乌鸿抬起手。</p>
但不知道该怎么落下。</p>
他该怎么安抚住面前的少年？</p>
吻住眼角？也许他的肩头会再添一个洞。可能是秦意打?的。</p>
但是对称一下也不错。</p>
神明的审美觉得那也很好看。</p>
于是乌鸿遵从本能地?动了?动。</p>
秦意：“我母亲死得太早了?，我对她?没什么记忆。我好像是一个糟糕的，冷漠的人。</p>
“今天，我知道了?，我的母亲很爱我。很爱很爱我。”</p>
秦意悄悄掉了?一滴眼泪。</p>
不是笑出来的眼泪。</p>
是真正的眼泪。</p>
乌鸿直起身?，俯下来，他吻住了?秦意的眼泪。</p>
秦意没有掏出机甲，给他的另一边肩膀也开?一个大?大?的血洞。</p>
是甜的。</p>
乌鸿浑身?血液乱窜地?想。</p>
秦建林死之前以为自己会给秦意留下一辈子?的阴影。</p>
他不遗余力地?用最后的时间，挑拨着秦意和alha的关系……</p>
窗外的光一点点消失。</p>
漆黑的夜晚到来。</p>
但秦意拥有了?学会去爱别人的能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