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洗漱完出卧室,肖闻郁并不在客厅里,沈琅在书房找了圈,也没见人。厨房里留了早餐,温着腾腾袅袅的热气。

肖闻郁没带手机出门,沈琅吃完早餐,他搁在客厅岛台上的手机倏然嗡声震动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沈琅这回看了备注才接的电话。

“雨下得太大,根本飞不起来!这天气预报报的美国天气呢吧,忒不准!你那边怎么样?”电话那头人声嘈杂,常泓像是在雨里,吼着声问,“你现在在哪儿呢?沈琅她醒了没?”

沈琅很给他面子,笑回:“醒了。”

电话那头声音戛然而止。

“……”常泓尴尬地笑了几声,迅速转移话题,“那什么,闻郁他人呢?”

沈琅:“我不知道。”

“哈,哈哈,巧了吗不是,我也不知道。”常泓现在特别尴尬,“啊对,今天你生日吧?生日乐,生日乐。”

沈琅笑:“谢谢。”

她还想说什么,隐约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沈琅偏头去看,肖闻郁正巧从外面进来。

外面雨势滂沱,他撑着伞回来,仍旧被雨淋得浑身湿透。雨水浸洇着他的西装西裤,显出浓墨般的深重感,像多年以前在沈宅,他从室外淋雨回来的那一幕。

沈琅对上肖闻郁深邃的眼眸,随即挂了电话走向他。

门廊的搭架上有毛巾,沈琅拿过,毫不介意地替他擦,揶揄开口:“早知道零点的生日愿望就许,今年的雨淋不到你了。”

刚醒没多久,声音都带着侬软的鼻音。

柔软,干燥。

肖闻郁眸光微动,扣住沈琅用毛巾擦拭的手腕,低缓问:“醒了有多久?”

“很久了,”沈琅不按常理出牌,出声撩拨他,“见不到你,就度秒如年了。”

肖闻郁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没接话。

他像是没有进来的念头,沈琅想起多年前的事,指尖顺势捻了捻他漆黑沾湿的发梢,尾音很轻:“这里不是沈家,不用擦干了再进门。”

多年前,也是雨天。沈琅趴在栏杆上看着肖闻郁从室外淋雨回来,浑身湿透,在门口擦干了才踏进沈宅。

她以为他是怕弄脏沈宅新换的丝地毯。

默然良久。

肖闻郁一瞬不瞬地看着沈琅,接着低眉敛眸,毫无征兆地屈膝。

半跪了下来。

“当时我想,”他眼梢疏长,半跪在沈琅面前,微凉而潮湿的手指牵起她的手,顺着她纤细的指节抚过去,声音低沉而磁,“你太干净,碰见面会弄脏你。”

沈琅的手温热,柔软,干燥。

如当初他在沈宅门口抬眼看,看到趴在楼梯栏杆上沈琅的模样。可望不可即。

他潮湿,狼藉,浑身狼狈。

却对她欲|念沉重,渴望至深。

一个人灵魂的欲望,是他命运的先知。从一开始,他就想有那么一天,靠近她,攥紧她。即使自己狼狈不堪。

沈琅还在愣怔,见肖闻郁从西服口袋摸出一方黑丝绒盒,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