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坐着那个叫“四爷”的男人。</p>

男人正盯着他。</p>

小扣儿呆了一下。</p>

车一直跟在他身后吗？</p>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那头车门开了，男人缓缓走了下来，问：“累了？”</p>

小扣儿本能地点了下头。</p>

“饿吗？”岑尧又问。</p>

小扣儿又点了下头。</p>

其实本来也不是很饿的，但是他闻见糕点店里的香气了，一下就好饿了。</p>

岑尧说：“等着。”</p>

然后转身走到了糕点店里。</p>

糕点店外面修着一层玻璃墙，小扣儿透过玻璃，能瞧见店老板点头哈腰地，冲男人送上打包好的点心的样子。</p>

他为什么跟着我呢？</p>

小扣儿茫然地想。</p>

“上车。”</p>

小扣儿犹豫了一下，想到男人不知道一路跟了他多久，还买了点心给他</p>

。到底还是跟着他上了车。</p>

“不觉得冷吗？”岑尧看着他缩紧了脖子，眼圈微红，面颊却冻得发白，上头又顶着两个冬蚊子咬的包，红红的。</p>

可怜巴巴。</p>

小扣儿闻声，这才回过了神似的：“……是有点冷。”</p>

于是岑尧又将斗篷扔给了他。</p>

小扣儿乖乖裹紧了，然后忍不住看向了岑尧手里的点心。</p>

岑尧立刻拆开了油纸包，用纸垫着捏了一块儿，送到</p>

了他的嘴边。</p>

小扣儿伸手就要去拿。</p>

岑尧却没松手。</p>

小扣儿只好收起手，张嘴啊呜一口咬掉了一大半。</p>

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吃掉了四块点心。</p>

“停车。”小扣儿突然听见男人出声。</p>

难道是我吃得太多了？男人要赶我下车了？</p>

小扣儿脑子里思绪乱飞的时候，就又听见男人说：“张越，去买碗糖水。”</p>

副官应声下了车，没一会儿就端了碗糖水回来。</p>

“喝一些再吃。”</p>

“唔，嗯。”这回倒是小扣儿自己捧着碗，“咕咚咕咚”喝光了。</p>

真甜啊。</p>

又甜又暖。</p>

好像没刚才那么难过了。</p>

小扣儿按了按胸口，心道。</p>

这时候男人合上了油纸，扔给了前头的副官，说：“不能再吃了，你胃刚好。”</p>

小扣儿干巴巴地应了声：“哦。”</p>

“我叫岑尧。”小扣儿听见男人说：“我在岑家排行行四，前头有两个哥哥，很早就夭折了……”</p>

小扣儿不大明白，他为什么同自己说这些，不过倒是牢牢记住了男人叫什么。</p>

“那大哥呢？”小扣儿觉得男人这段话里少了个人。</p>

“就是岑青元。”</p>

小扣儿乍然再听见这个名字，还有点生气。</p>

他小心翼翼盯着岑尧，一时间有些难以判断，男人和岑青元的感情好还是不好。</p>

“不过他是姨太太生的，算什么大哥。”岑尧淡淡说着，毫不掩饰轻慢的味道。</p>

+;;;.</p>

“这样啊。”小扣儿怔怔应声。</p>

就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车已经停住了。</p>

小扣儿往外一瞧。</p>

林公馆！</p>

小扣儿没好意思问，为什么不送我回戏班。</p>

岑尧下车，他也就只好跟着下了车。</p>

等进到小洋楼里。</p>

小扣儿又是浑身一暖，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