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小动物本能地弓起背保护自己。</p>
岑尧起了身。</p>
电话那头还在说话：“你听没听见？当初爸爸也是费了大力气，才让你去了程家，过了好日子啊。你也聪明点，别给家里惹祸。在岑少面前说几句漂亮话……你爸爸做生意不都得拉下脸吗？”</p>
王未初喉头哽了哽。</p>
岑尧挨着他坐下来，勾住了他的腰。</p>
王未初吓了一跳，伤心难受倒是一瞬间都被压下去了。</p>
岑尧亲了他的颈侧。</p>
王未初紧张得脚趾都蜷紧了，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岑尧的西装裤。</p>
那头的王庆志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如何如何讨好岑尧，这位大少爷有什么样的怪癖，程叔文说什么都顺着点诸如此类……</p>
挨得这样近。</p>
电话里的声音，岑尧都能听见吧？</p>
王未初心底揪了揪，总觉得那头父亲的嘴脸陡然间变得格外丑恶。</p>
他回头去看岑尧。</p>
岑尧定定地看着他。</p>
王未初的紧张与害怕，霎地就消散了。</p>
电话那头与这头，仿佛将他分割成了两半。</p>
再去听父亲的声音，王未初没那么难堪了。毕竟父亲嘴里难以讨好的大少爷，这会儿坐在他的身后，揽住了他的腰。</p>
“嘟……”电话突然断了线。</p>
王未初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挂断了。</p>
他皱了下眉，在想是否还要回拨过去。</p>
岑尧抬手抽走了手机，扔到了一边。</p>
岑尧又亲了亲他。</p>
王未初耳根通红，身体都不自觉地微微战栗。</p>
岑尧按了按他的耳根：“算了，不弄你了。”</p>
王未初面上烧得厉害，但还是忍不住出声：“我不小心挂了我爸爸的电话。”</p>
“嗯？”</p>
“他会再打来骂我的。”王未初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口吻，有点像是在宣泄委屈。他憋了太久太久，从来没有人能真正成为他的倾诉对象。</p>
岑尧淡淡道：“那我不让他骂你。”</p>
王未初歪过了头。</p>
看着有点呆。</p>
岑尧心道。</p>
岑尧说：“我让他来讨好你，恭维你，求你。”</p>
王未初瞪圆了眼。</p>
岑尧</p>
说不再弄他，就没再去欺负王未初。</p>
他又多陪了会儿王未初，然后才起身打开门，说：“程叔文不在，你大大方方走出去就行了。我先回岑家。”</p>
王未初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p>
走廊上安静极了，没有任何人留意他。</p>
王未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种果然如此的难受。</p>
岑尧收拾好了东西，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倚在门框处，淡淡道：“明天还是穿这套吧，好看。”</p>
“……哦。”</p>
王未初看着岑尧下了楼，才骤然反应过来。</p>
明天？</p>
明天还要见面？</p>
王未初脑子里已经糊涂了。</p>
他转身回到客房里，过一会儿，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脱下来的衣服，还在岑尧那间屋子里。</p>
他连忙悄悄进去了。</p>
屋子大致收拾过了，却并没有他的衣服。</p>
王未初脑子里有了个不可思议的猜想。</p>
——岑尧拿走了？</p>
王未初按了按头。</p>
不可能。岑尧……不是那种人……吧。</p>
但是，那会去哪里呢？</p>
……</p>
程家人都以为岑尧还在倒时差，不敢打扰他，于是纷纷都出去了。</p>
以至于这会儿程家空荡荡的。</p>
没一会儿，金耀倒是找上门来了。</p>
女佣来汇报的时候，还轻蔑地看了王未初一眼，显然瞧不上他，也瞧不上王未初的“朋友”。</p>
王未初走出别墅，就见到了等在外面的金耀。</p>
金耀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你没事吧？”</p>
王未初摇摇头：“我说了没事的。”</p>
金耀却不信，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p>
这一打量，金耀的脸色就变了，他问：“你怎么没穿我给你挑的衣服？”</p>
王未初哪里好说让岑尧给扒了，就含糊地道：“嗯，……让我穿这个。”</p>
金耀咬了咬牙：“你身上穿的……这是armani秋冬高级成衣发布秀上的款！很难买到的……程总给你买的？”</p>
金耀常年在名利场里打滚，眼睛多尖，他一眼就看见了王未初的领带微微鼓起了一点，他一把揭开：“……宝石胸针？这也是程总给你的？”</p>
王未初觉得有点不舒服，躲开了金耀的手，他本来就累，这会儿也不想多说。</p>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我去休息了。”</p>
金耀眼睁睁看着王未初回了别墅。</p>
他喃喃道：“不对啊，不该是这样啊……”</p>
当晚程叔文回来后，也没到客房见他。</p>
不过反倒让王未初松了口气。</p>
直到第二天，程家收到了一张帖子，请程家全家前往岑家的宴会。</p>
王未初这才知道，岑尧口中的“明天”，原来是这么回事。</p>
程叔文精心挑选了服</p>
饰，连程母都仔细选了搭配的珠宝。等他们忙完，一回头，看见王未初从楼上下来了。</p>
程母皱眉正要说点什么，定睛一看，却发现今天王未初挑不出什么错。</p>
程母挪开目光，淡淡说了句：“这还像点样子。”</p>
程叔文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p>
只当今天这套也是王未初刷他副卡买的。</p>
“走吧，别去迟了。”程父发话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