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追婚 景臣 1561 字 3个月前

“有的,你舅舅他们,再请个人照看。”

柏菡默了默,垂眸看着书桌上的剧本,神思却飘远了。

“妈,”她说,“外婆很想外公。”

即使对方已不在人世间几十余年,人与人的交流都从信件变为了聊。从前车马慢,寥寥几笔的情意需得跨过山水与时间,来之不易。

柏菡还想说——她有点不安。

最终还是吞咽回了肚没有说出口。

可她心头闪过的那一抹不安,却成了事实。

像最后了却了心愿,了无牵挂了。

亦或是外公与外婆,他们都等不及了,不想等百年的一人长寿,只想重逢,手牵手走过那道桥,求个来世夫妻。

一个月后,老家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外婆去世了。

没有病痛的折磨,很安详。

她躺在用了几十年舍不得扔的木架床上,床褥柔和温暖,清晨的阳光从窗头洒下。她的面容平静安详,身躯已冰冷,一束束的光与其的尘却让她看起来暖洋洋的。

柏家的墓碑上,外婆的姓名已被用黑色重新勾勒,而生者的姓名是鲜红色,这是老家的习俗。

车马奔波,柏菡踏上了那个她并不熟的老家,她的人生只有几年在这里度过,之后逢上坟才会回来。

在老家,她遇见了一大群她不认识的亲戚,唯一认得出的只有舅舅。

余平露赶在她后面来了,瞥一眼伤心难抑的柏菡和她身旁的晏沥,没说什么就转头融入了一群亲戚间,喝酒吃席。

柏菡分不清习俗里这样一桌席究竟是伤悲还是欢喜,在场每一个人的情绪都不明朗。有的仰头与人攀谈大笑,扭头皱起眉却又哀思。

夜晚,柏菡让晏沥先睡。

她站在余平露的门前,刚想敲门,对方就出来了。

母女俩坐在门前的地上,穹顶是明亮的月色,银盘掺杂着灰色,悬在一块墨蓝色的幕布。

时隔不知多少年,她们再次这样安静地谈心。

“妈,我们是不是不该让外婆回来?”

余平露仰着脖子,视线追着云间月,“为什么这么说。”

“外婆在临城还很健康,怎么会突然就走了。”

一切都太突然了。

余平露却说:“她想走了。”

她又何尝不知。

外婆想外公,就像许多故事的老年夫妻一样,一个走了,另一个不过几日也就走了。外婆熬了这许多年,临了仿佛了却了许多心事。后代幸福安稳,她也没有其他所求了。

随着外公去了。

柏菡想,如果外婆能再陪大家几年就好了,如果能等到哥哥妹妹能认人就好了。

但她知道这太自私了。

“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