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鱼批改完兼职家教的数学卷,正准备重新塞回帆布袋,才发现侍应生呆在旁边很久了,礼貌接过水。
“谢谢。”
手机又响。
【孟贞兰:记得跟虞先生提一下这次的合作。】
虞先生……
信息一跳出来,侍应生见一直以来安安静静的女孩瞅见屏幕上的名字,瞬间咳声,一口水猝然呛进了喉咙,连带水杯一起颠倒打翻。
餐桌上顿时一片狼藉,戚鱼“唰”地站起身,咳得止不住,侍应生又是递纸巾又是帮忙抢救卷子,两个人还在兵荒马乱,包间门再次被人推开,一道声音自后响起。
“去拿一条毛巾。”
男人的声音低沉醇郁,音色悦耳,泠泠如碎玉。
侍应生扭头向后看去,见到来人,惶急低应了句“虞先生”,恭敬深鞠一躬,忙不迭地颔首离开。
戚鱼越是想憋住咳嗽,就咳得越厉害,闷咳间隙,一条干净的毛巾递过来,让她擦拭领口。捏着毛巾的是极为修长漂亮的手,指节匀称,雪白的衬衫袖口下没戴男士腕表,却戴了一串褐木佛珠手串,鼻间隐约能嗅到点冷调的沉香。
再往上看,男人一身剪裁精良的西装革履,正敛眸看她,英隽的五官轮廓很深,眉眼致致,白楠沉香压不住他周身的光华气度。
这个人,已经好看到了那种无论看多少次,都能被惊艳到的程度。
戚鱼一时间忘了咳。
虞故峥递过毛巾,又捡起她不小心掉落在地的教案,扫过名字:“戚鱼。”这名字由他念出来,一音一节都深沉低磁,“字很好看。”
“谢谢。”戚鱼在原地杵了会儿,才板板正正地接过来,还不忘给他礼貌鞠了一躬,“虞先生,您好。”
虞故峥有些失笑。
“太客气。”
“你的父母可能已经向你提起过我,也应该提过两家接下来的商业合作。”初次见面,虞故峥简扼道,“我是虞故峥。”
“……嗯。”
其实孟贞兰没特地向戚鱼提过虞故峥,戚鱼却知道他。
在b市,虞家赫赫有名。虞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虞远升三十有余,早年结婚,连女儿都五六岁了,而虞故峥是虞家的二儿子,今年二十逾九,还是私生子。
六年前,虞故峥从名校毕业,接手当时虞家濒临破产的子公司华盛泰源,选任董事会主席。
六年时间,他以一己之力将最不被看好的子公司操持扶起,使华泰的主业务从一开始的基础设施和海外能源发展到金融、地产等数十个行业,竟然有赶超母公司华盛集团的势头。
扶大厦之将倾,手腕了得,既是历练,也是考验。
在生意场上没人会管谁是私生子,只认虞总。所以即便虞故峥风流名声在外,私生活混乱,没人会多说一个字。
这些,戚鱼都能倒背如流。
戚鱼低头把刚擦完水的毛巾仔仔细细叠好,手指小幅度蹭了蹭,这才仰头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