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冒头的一瞬间,席樾的目光看过来,“希言。”
黄希言微微一笑,“我跟何霄吃晚饭去了,你在等我吗?”
“嗯。”
走到近前,黄希言发现他脚边三四枚烟蒂,应该已经等了很久。
他始终不变的一身黑,但是不过一周没有碰面,整个人却更加苍白清瘦,简直有些形销骨立的意思了。
黄希言不禁蹙眉,关心的话到嘴边,犹豫一下,又咽回去。
席樾站起身来,“楼上去吧,跟你说两句话。”
“就在这里说吧。”她害怕,那个处处打着“席樾”的烙印的空间。
席樾低头看着她,“明天几点走?”
“上午九点。”黄希言感觉,自己一整天都在对不同的人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此时此刻,对眼前的人说出来,才有一种,恍然一种一切真的结束了的失落感。
“下午的飞机?”
“嗯……”
“落地崇城,有人接你么?”
“大哥说会开车去接我。”
“什么时候开学?”
“一号到三号去注册。”
“该做毕业论了。”
“嗯。”
席樾低敛目光地沉默,想不到还该问她什么,即便把她往后余生的安排都问清楚,又能怎样。
“需不需要我去送你……”
“不用。”黄希言拒绝得干脆利落。
席樾顿住。
抬眼去看,头顶暖黄灯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下方投下小片阴影,白皙皮肤被照出类似于落日时分的调子。
她很像,过分美好、更过分易逝的黄昏。
沉默之间,声控灯灭掉了。
好像,应许心里一点晦涩的渴望,没有谁弄出声响将灯唤亮,也没有人说话。
只有席樾手指尖的燃烧的烟,忽明忽灭,是唯一光源。
他觉得它亮得有些吵,伸手在铸铁的栏杆上按灭了。
彻底的黑暗。
彼此呼吸声清晰可闻。
“希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