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净挂完毛巾再次回到房间后,环视了一圈发现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便拎着包就打开门要走。

林致正提着个小药箱拧着门把手,却被一股力量拽了下。

门里门外的两人都怔住,都想错开身让对方先行。

何尔雅想着伤者为大,就沉默着多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个人出到了门外,又被两条应该是跟着林致进来的狗子给缠上。

以后怕是再也见不着了,何尔雅打算最后再好好的撸撸牠们。

但也不好在房门前玩耍,只好把两只狗引到壁画下的沙发那儿。把包扔下,左右手各一只狗头的揉弄着。

正当两只狗舒服得直往她怀里钻时,林致拿着几灌啤酒过来她对面坐下。

“要来一点吗?”

何尔雅摇了摇头,“我挺爱喝酒的,但酒品非常糟。”

林致拉开铝环,仰头喝了口才叹出口气道:“何小姐,刚才我妈妈让你见笑了。”

“人有百态,你妈这种的还好,我见过更糟的。”

“哈……”林致苦笑了笑,又喝了口酒的望着天花板道:,“你相信吗,我妈对外人很大方,不懂拒绝,对自己人却格外的残忍。”

“很小的时候,我想跟她多亲近。家里也有专门照顾我的阿姨,可哪个孩子不喜欢自己的妈妈,不想跟妈妈一起亲昵的搂搂抱抱或是玩游戏呢。”

“可我妈这个人啊,她有很多高雅的爱好。画画,种花,茶艺,甚至是为了与我爸有共同语言,还报了个经商与人材管理的课程。她永远把自己收拾得光鲜又得体,永远在我扑向她时,习惯性的后退几步避开,说我身上玩得太脏,说她没时间陪我,让我跟保姆阿姨们玩就行。”

“偶而她心情好时又得闲,也会来找我抱我,却会用满是酸味的语气在我耳边说。那些阿姨们只是外人下人,让我别跟她们太过亲近,跟她亲近就好。一旦我不听她的,家里的阿姨们最多不过一年就换人。”

“后来,我厌烦了,谁也不想亲近。总是一个人逃开躲起来,我想能引起他们的紧张,来找我安慰我。没想到没等来父母,却等来了我哥。他凶狠着眼神跳到水来,一把摁住我的头往水里压。一下又一下的,差点把我给淹死过去。第二天,又一言不发的带着我学游泳。”

“我妈知道后,哭闹不休的说他不该教会我去碰水。我哥盯着她哭泣的脸,充满了悲愤,只说了一句,希望与她的母子缘份,终于这一世。哈哈哈……我也常常不忿,我们兄弟为什么会有个这样的妈。她人并不坏,或许只是爱自己更多些吧。如果你与我哥有将来,还希望你能多多包容她一些……”

何尔雅坐在地上,揉着狗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闷酒,直到把自己喝醉喝睡过去。

然后,才一个人安静的离开。

林隋洲是黄昏时突然惊醒过来的,房间里静得可怕。

他呆呆地躺了会,望着虚空喊了声阿雅,然后嘴角荡开抿寂寞入骨的自嘲笑弧。

等敛尽这个笑容后,他起身打开房门朝外走去,正好碰到林致眼神有点儿闪躲的也朝他走过来。

“哥,那什么,何小姐好像走了。”

林隋洲脚步没停的去到楼梯那儿往上走,“嗯,知道了。妈呢,有打电话回去问问安全到家了吗?”

林致一边紧跟着他哥的脚步往上走,一边回道:“我睡了阵,醒来就打了电话回去,妈已经安全回家了。我是想跟你说,何小姐走了可能不会再回你这里了。哥,你对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林隋洲心口此刻仿佛有把尖刀在搅,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境外的危险早已经解决,国内动过手的那批人,只要还有脑子就会有藏好或者出境讨个安稳生活。

至于其它的,他会安排人暗跟着。分开一段时间也好,让他为她陷入疯魔的脑子也能有时间冷静冷静。

是以,林隋洲忍住低落情绪略过这个话题,问了其它的,“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公司怎么样,薛家有什么动静没有?”

“姓薛的在你动手的第二天,派他的侄子出国了。”

“呵,他侄子到是来找过我,问我把人弄哪儿去了?还说了些让我极为不的话,薛正国不是很看重这个侄子,想带着他出道的吗。正好,我今天心情不痛又得闲。那就让他来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心险恶吧。林致,拿我手机打电话给姓薛的。就说我今晚上想约他吃个饭,顺便让他带上他的好侄子。另外,你也跟着一起去看看那老家伙是怎么跟他侄子翻脸的,也让你长长见识。”

林致急道,“哥,咱不是说好用这个换回你那些照片的吗?这回利用这个跟他们打个平手就行,可别再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