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血腥的陈年照片输入,而是一段又一段的语音发送过来。

轻轻的点开,声音便在车内响起。

“隋洲啊,看到自己这样的惨照感受如何,是不是自傲与尊严都被人碾在了脚下的屈辱着啊?哈哈,想当年咱们两家,还没有因为你把关系走到尽头时,你还一口一声的喊过我叔叔。所以,为什么偏要那样做,偏要往我的伤心欲绝上捅刀子呢。”

“你们林家既然不敢下狠手的和我们薛家真正撕破脸的斗上一场,那这次也把你们的爪子安份的收好了。啊,还有,你那个姓何的小朋友,长得还挺好看的。不知道那张脸,绝望的哭起来又会是哪种样子。叔叔我啊,说不定哪天就起兴致了……”

林隋洲握着手机的指骨,紧到再无可紧后松开。

车行速度下的街边灯光,透过暗色的玻璃,将他的眉眼神色,称得越发的戾气深沉。

“老板……”副驾驶座的保镖忽然转过头来,有点胆寒此刻他整个人所散发出的气场,“医院那边的人发来信息说,何小姐扔下他们一个人跑出来了。”

林隋洲轻嗯了声,退出微信界面拨通了特助的电话:“许瑞,现在立刻带上你的护照与相关证件,去公司拿上我的护照证件定两张去往r国的机票,我正在赶去机场的路上,见面后再详谈。”

得到对方的应声,林隋洲挂断这通电话又拨通了父亲的手机。

“喂,爸,我现在有事出国一趟。这几天公司的事,就拜托给您和二叔三叔了。姓薛的发了些不太好的照片过来,我估计他现在还想拼一把的博上位,怕我们林家给他下绊子。所以,肯定也会给我们弄些乱子出来。”

“林家当年差一点就能让他进去一辈子都别再想出来。谁能料到他也有点真本事,早就找好了替死鬼。反利用各种手段与关系,更上一层的调了位置。现在,甚至把压在他头上的那位给拉了下来。如果他要给林家添乱,无非是在两样上动手脚。”

“一是在税务上,二是在药品质量上。只要严控这两样,就不用太担心。近年尾了,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把总公司与各子公司的帐目都好好梳理一遍。另外,你们都注意安全。”

林父在电话那头沉默着听他说完后,才道:“公司的事情爸知道怎么处理应对,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隋洲,要不打个电话告诉你外公一声?”

“不用麻烦他老人家,舅舅们也一个字都别提。”林隋洲冷声阻止了父亲,“一旦用玉石碰了鸡蛋,就会正他的下怀,被他拉下水的惹得一身腥臭再难洗掉。”

“嗯,既然你这样说,那好吧,你一切小心为上。那什么,要和你妈说几句吗,她也很担心你。”

“不用。”说完,林隋洲就挂断了父亲的电话。这种时候,他没什么心情听她哭哭泣泣仅浮于表面,只为平复自己情绪的担忧。

静坐片刻后,他终于拨通了注名“小耳朵”的电码号码。

“喂,阿雅,现在别闹性子。点跟保镖们会合,让他们送你回家。”

总算接到了林隋洲的来电,何尔雅紧悬的心终于落下。

“林隋洲,还是这招有效。我知道我没资格过问参与你的事,这话我就只说一遍。赌一时之气两败俱伤的做法,是最下下策的,高明的是损了他人而不折自己。再有,谁的人生没遭受过艰难与波折的事。”

“这件事上,你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受害方,公关上轻易的就可以唱出花来。当然了,最好是别到这步。对方应该也没这么傻的会眼下就把照片放出来,你还有时间找到对付他的软肋。最后,祝你旗开得胜的笑到最后。”

“好了,我就只有这些说了。你不用担心我这边,挂了你的电话后我就跟他们会合的回去了。”

像是有什么神的力量一样,刹那间,林隋洲胸激荡的愤怒被安抚下来。转而,换成了另一种鼓躁,悸动与懊悔。

“嗯,我知道了。这几天我要出国一趟,你自己在家也好,在剧组里也罢,都注意安全。”

这边何尔雅也低低的嗯了声,以示可以结束通话了,但林隋洲却有些不舍的想多说些什么。

但转而又窒息的想起,两人已经是再次分手的关系。便忍了心底波动,把电话挂断。

随之,扔下手机,摸出烟盒点燃了根烟,缓缓的抽着。想借此平息下胸,因她而起的一阵“咚咚咚”的心跳与凛冽的战意。

何尔雅这边,挂断电话后就选了个亮堂的街边让司机停车。

出到外边,选了个相对安全并有路探的位置站定后,就给医院或是已在路上的那群人发了个定位过去。

跟着,脑子里一片茫然的空荡。感觉整个人像是只没有枝头落脚的小鸟,她想有个家啊,那个家里有会教她弹琴的妈妈,教她吹口琴吹笛子的爸爸。

在她累了彷徨时,可以有温暖与安慰在等待。可以让她一踏进去,就能扫尽满身的疲惫。

如果那年的那个夜晚,她多撒撒娇的拖住他们,让他们稍晚些出发。所有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也不至于时致今日,她们何家会让人逼到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