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玄策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了,缓缓站起身,不再看她们:“我们修道之人慈悲为怀,就不对她们用刑了。送到大理寺吧,那儿花样多点。”

他话音一落,西璧一干人俱是满脸震恐,那女掌事方才难得的镇静也如碎开的花瓶:“道理、道理不是这样讲的,我们犯了什么错,寺丞要抓我们,我们是无辜的呀!”

“赌客都关在大理寺,没理由单单剩你们,还是一视同仁的好。”

说罢,玄策头也没回地走出了船舱,这时,狭窄的舱道对面,急急跑来了一道十三四岁的男孩身影。

只见他朝玄策叉手行礼,旋即又往船舱内望了望,就见山原已经施了缚绳术,将女掌事和西璧捆了起来,还剩下萧梧抱着东珠,无法动弹。

“官爷,奴家真的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就算把我们困牢里也没什么可问出来的,行行好……”

“山原!”

忽然,竹猗的声音打断了这一串哀求——

“竹猗,你来得正好,安排人把她们也送到大理寺。”

竹猗一听,顿时愤愤:“又要跑腿!我才把那些人送到大理寺,妖我们抓了,这飞钱案既然属他们负责,我们还把人给大理寺送过去。”

玄策的脚步,在船舱的走道上忽地一停,回身朝他看去:“不是令你去拿东海珠么?”

竹猗后脊一直,回身忙从袖拿出一个织锦暗纹绣包:“诺,顺道还回府里拿了。”

“你没送过去?”

竹猗怪:“难道不是寺丞自己亲自送?”

玄策沉了口气:“我方才如何说的,令你马上送到观里。”

竹猗挠了挠头:“唉,我想着您亲自去送,还能再见一见花娘子,也不知她被师父责罚了没有,我去送,那这东海珠就显得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玄策:“……”

山原心里不由给竹猗竖了个大拇指,他还是个男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忙又接话道:“竹猗,你来得正好,先帮我押人。”

“好!”

说罢,竹猗一股脑将东海珠绣包塞到玄策手里,便一溜烟地进了身后的船舱。

玄策只觉这手上的重量压在了心头。

……

走出狭窄的船舱通道,外面是宽阔的甲板,玄策扫视了眼船上的情况,朝下属问道:“这些人里,可有找到穿白衣的年轻男子?”

官吏俱是摇了摇头。

待处理完舫船上的事,玄策便坐上回玄府的马车,竹猗则跟着他,这回轮到山原押囚车去大理寺说明情况。

说是押囚车,为避免注目,也是用的马车,再者东珠身上有伤,山原还按玄策的吩咐,给了萧梧一瓶子药。

此时,玄府马车的车厢内,竹猗见玄策神色似乎没有放松之意,不由道:“寺丞,我们不是都把女尸收了吗?还把那些流民工匠都带回来了,没有人员伤亡,南曲楼现在也封了,余下的都是小事,您忙了一天一夜,咱们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实话,他真是困了。

玄策靠在马车上,眼眸微阖,道:“这些地界回来的人,全部押在大理寺的地牢里,一个都不能放走。”

“是要等……全部审问完?”

“不,审问完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