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气氛逐渐升温,裴暮予忽然将她抱上榻子,他没有停顿,依旧落下一连串的吻,花懿欢有些慌张,她不想。

她不想和他做这样的事,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狠狠地抽他一个耳光。

可不能开弓没有回头箭,方才是自己先服软……

这样想着,她撑起身子,在裴暮予的鼻尖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也是这个吻,叫裴暮予一怔,他顿住动作,抬眼望着花懿欢。

身下的少女好似一朵迎风招展的花朵一样,极致的美丽,也极致的脆弱。

他这才发现,她已经这样瘦,抱起来,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他心中的不安感更甚,因为她的反常,因为那封信……

他知道,她出身世家,自有傲骨,不会轻易屈服,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要留住这尾雀儿,不叫她飞走。

他想一直一直看着她。

可惜,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觉察出,这是一种爱,尽管扭曲而偏执,依然是爱,可惜,注定他的爱,花懿欢消受不起。

望着男人深而沉的眸底,花懿欢低声开口道,“睡觉好不好,我太困了。”

她知道,裴暮予再混蛋,也不会强迫她做这种事,不然一开始,他也不会同意自己不当炉鼎。

所以今天晚上,她才敢这样行事。

她话音落下,男人久久没有反应,他盯着她望了一会儿,最终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他起身,花懿欢以为他要走,但他没有,他只是将烛火熄灭,又重新回到榻子上揽住她。

男人贴着她的背,花懿欢有些不适应,在他的怀中并不舒服,许是因为体质原因,他的怀抱依旧是冰而冷的,好似无论怎么,也暖不热。

还好,还好她从没想过要温暖他。

她强撑着,一直没入睡,那酒中已经提前放了些药,她需要等他的药效发作。

那不是别的药,只是一些会使人昏睡的药罢了,更高阶的毒药,她也弄不来。

花懿欢静静地挨着时辰,不知多久过后,她终于感觉出来,身后,男人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而平稳。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身后人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将那只仍然揽在自己腰间的手一把扔开。

她坐起身,冷冷地望着睡在身侧的人。

很奇怪的是,他这样的人,在她身侧睡着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防备,好像一个单纯的孩童一样。

花懿欢由此笃定,他的幼年时候,一定过得很幸福。

因为她和他一样,也曾有过幸福的环境。

他后来经历过什么,遭受过什么,花懿欢不想知道,也没打算知道,不管他经历过什么,那都不能成为他折磨她的理由。

花懿欢忽然抬起手,慢慢地拔下发间钗子,当初被关进来时候,裴暮予怕她自尽,拿走了她的匕首。

她没了匕首,只能用这个,不然可能会更趁手一些。

不过也还好,这钗子她私下偷偷磨过,如今看起来,同样足够锋利。

这样想着,她将发钗慢慢地移到了他的胸膛处,他睡前已经脱去那件黑绡纱外袍,如今的他,心房处没有丝毫的防卫,只要她下手的动作,足够干脆利落,一定能刺入他的心脏。

很快的,她想,是时候该做个了结。

尽管已经想好,可真正要做的时候,花懿欢的手还是有些颤抖,她闭上眼睛缓了缓,再睁眼时,终于狠下心,扬起发钗,飞速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