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将到子时，松霞君劳乏过度，本该先行歇下调息，但想到舱中柳轩的惨状，竟无法按捺心头怒气，总要找一处发泄地。</p>

她走到船舷边上，双目如寒锋般掠过前方乌沉的江水。</p>

突然单脚一跺，背后的秀骨剑铿然而出，直直地冲着江水刺没！</p>

随着秀骨剑没入，原本平静的江面突然浪潮涌动，就仿佛江水之下有什么激烈争斗。</p>

这响动过于大，连远处的那些船只上都有人探头探脑地张望。</p>

顷刻，船上众人都听见一声瘆人的凄厉哀嚎自水底发出，不多时，江水破开，有一样东西飞了出来，正落在了船板上，虽然落地，兀自弹动不已。</p>

众人看去，倒是不陌生——那原来是一条鱼尾，流着血，还活蹦乱跳地。</p>

不过这尾巴未免有些太大了些，足有半人之长，尾巴上是黑色的圆点，有经验的渔工一眼便看出，是鳜鱼尾。</p>

秀骨剑自水中飞出，重新回归剑鞘。</p>

上官松霞看着逐渐平静的江面，冷笑：“算你逃的快！”</p>

第11章 小九：“炼成腹内丹，泼……</p>

船工们都围了上来，惊异地看着那条硕大的鱼尾，连其中年纪最大的老船工，行船几十年，自诩也从未看过这样壮硕的鳜鱼尾。</p>

“这鳜鱼又叫鳌花，最是凶猛不过的，饿极了连别的鱼都吃，很适合肠胃虚弱的人吃，最补气血的。”那老船工啧啧称奇，又道：“不过，像是这么大的，恐怕是几十上百年的了吧，多半已成了精，真真难得。”</p>

方才水底那场异动，大家都见识过了，也知道必然是上官松霞施了斩妖除魔的手段，心中甚是敬畏。</p>

船老大则小心问道：“仙长，这鱼尾巴该如何处置？”</p>

松霞君道：“随意你们。”说完便转身自回了船舱。</p>

于是几个能动的船工一起把这鳜鱼尾抬了去，清洗处理，上面的鳞片都有小孩儿巴掌大，坚硬如铁，刀劈不动，但是断面却偏极为整齐，可见秀骨剑之锋利非常。</p>

大家伙儿把这巨大的鱼尾切成块，放进大锅内煮了起来，只加了些许胡椒盐巴调味，不多时，热气腾腾，香气四溢。</p>

船老大跟那老船工商议了一番，今晚上，他们的性命是上官松霞跟柳轩所救，这鱼尾也是松霞君所斩，这第一碗的鱼尾羹，自然要送给仙长，当即恭恭敬敬地端着两碗鱼尾汤送到船舱。</p>

才来到舱门口，便听到里间一声带着几分担忧的急切呼唤：“师父！”</p>

船老大一探头，却见柳轩坐在榻上，正一把抱住了松霞君。</p>

两人面面相觑，迟疑了会儿，竟不敢打搅，只默默地又退了回去。</p>

松霞君也是猝不及防，她本来正在查看柳轩恢复的如何，生怕水匪跟妖物或伤他太重，可从这小子抱自己的力道看来，他恢复的应该不错。</p>

她从没被如此紧抱，仅有的两回，竟都落在这少年手中。</p>

只不过，此刻对松霞君而言，已经不像是上次在柳家时候那么抵触了，在最初的惊愕跟不适之后，她满心所有的只是庆幸——柳轩无事。</p>

虽然小猴子不能说话，但从现场的情形已经船工们口述，她知道，柳轩为了守住她，已经做尽了一切。</p>

从柳轩脖子上的伤势，松霞君轻易地推断出当时的大概，她看出那不是贼人主动下手，毕竟，如果是贼匪有意所为，柳轩只会当场毙命，伤口也绝不会拉扯的那么难看。</p>

再加上那鳜鱼妖出现的时机，以及贼匪们被冻成冰雕。</p>

任凭少年抱了会儿，上官松霞才轻轻地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松开自己。</p>

柳轩很慢地松了手，眼睛红而湿润：“师父……您回来了？你没事？”</p>

上官松霞望着他关切的眼神：“自己都伤重不支了，还问我？”她压下那声叹息：“到底是怎么回事？”</p>

柳轩眨了眨眼，眼神里闪过一点迷茫，他环顾四周：“那些贼，还有那个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