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后悔。”</p>

她救了他。</p>

顾岭醒来的那一刻，便能听到宋燃灯的哭声，她陷在梦魇里，日夜呼唤着师兄。</p>

“师兄快来救我！”</p>

“师兄我怕！”</p>

“师兄我求求你放过我！”</p>

她每日只有一个时辰是清醒的，余下的日子，她日日夜夜都陷在梦魇里。</p>

顾岭陪着她，却无法阻止地看着她一天天地衰败下去，直到有一日，宋燃灯说想看风景。</p>

顾岭陪着她，一步步走到后山，苍山掩映之间，暖暖的阳光照着一切的生灵。</p>

可这阳光，却照不到她。</p>

宋燃灯走到悬崖边，突然道：“师兄，我想吃对面那棵树的果子。”</p>

她指着山对面，果然有一片果树，红红黄黄的橘子堆得到处都是。</p>

“好，我去摘。”顾岭飞过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回眸，便见宋燃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p>

这样的人生，太痛了，她不想再继续了。</p>

顾岭看着她的身影，彻底疯了。</p>

“所以，师父，她怎么不是燃灯？”顾岭嘶声问道。</p>

楼焱闻到海水的湿气，他沿着走廊往下走，只觉得水系灵息的气息越来越重。</p>

焚天剑或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在黑暗中泛着微光。</p>

楼焱沿着楼梯拾级而下，面上的神色阴冷至极，眼里的戾气也是极重的：“宋燃灯的魂魄早已跟着梦魇一同碎了。”</p>

顾岭的声音沉默片刻，才突然轻笑一声道：“师父又骗我，若是如此，宁清漓又怎会有本命空间？”</p>

“燃灯死后，我收回了玄武之力。”楼焱的声音沉沉，带着些许怜悯和悲哀，“宁清漓的本命空间确实是燃灯死后的灵珠所出，但她不是宋燃灯，宋燃灯的魂魄已死。顾岭，你若是以为，引宁清漓来此，便可再行幻境之术，召回宋燃灯，那你就是大错特错了。”</p>

楼焱一边说，一边停下脚步，他已走到水边，只见水中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轮廓。</p>

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池水之中，朝里面游了过去。</p>

戴着避水珠的宁清漓在水中飘荡，楼焱把她拉起来，抱进怀里。</p>

她在海水中泡了太久，整个人都冰冷异常，楼焱皱了皱眉，他眉心间略过一丝红光，将一丝火系灵息注入她体内。</p>

楼焱抱着宁清漓上了岸，她仍在昏迷，却不自觉地把人往他怀里钻。</p>

“宁清漓，醒醒。”楼焱抱着宁清漓低声唤道，她眼皮颤抖，却丝毫没有睁开的迹象。</p>

“宁清漓？”楼焱又叫道。</p>

他以灵息烤干二人的衣衫，又将宁清漓暖了许久，她的眼睛在眼皮下越动越快，可却说什么，也睁不开眼。</p>

楼焱眉头紧紧蹙着。</p>

“顾岭，解开她的梦魇。”他声音嘶哑，看向水底。</p>

“师父，来看看我啊，你既到了，我们师徒总不好不见面的。”顾岭的声音低低传来。</p>

楼焱呼吸一窒，却没有马上应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