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问声，谢长寂垂眸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p>

影子模糊，隐约只能看见一个人形。</p>

这是人影，所有人的影子，都是如此黑暗扭曲的模样。</p>

他凝视着黑影，艰难闭上眼睛。</p>

过了许久，他抱着小白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门外，打开大门，便见“云清许”已经等在门口。</p>

见他开门，云清许抬头笑笑，恭敬道：“谢前辈。”</p>

谢长寂盯着他，好久，只提醒：“我来西境，你当叫我少君。”</p>

没想到他会说这话，薛子丹闻言一愣，谢长寂从他身侧擦肩离开，走进隔壁房。</p>

看着空荡荡的长廊，薛子丹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谢长寂说了什么，嗤笑出声。</p>

他转头进了屋，关上房门，结上结界，走到床边。</p>

花向晚还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薛子丹看她一眼，询问：“头疼？”</p>

“睡多了。”</p>

花向晚解释，她放下手，从床上走下来，坐到地面蒲团上，平静道：“来吧。”</p>

“你可知他方才同我说什么？”</p>

薛子丹说着话坐下来，将银针在花向晚面前一排排开。</p>

花向晚没仔细听他们刚才对话，但想谢长寂也说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只道：“什么？”</p>

“他和我说，”薛子丹抬头轻笑，“要我叫他少君。”</p>

花向晚听这话，有些无奈，但想了想，只道：“他如今的确也是我的少君。”</p>

薛子丹闻言，神色微黯，摇了摇头：“你当真狠心。”</p>

“好好看病，”花向晚提醒他，“不然就滚。”</p>

“啧。”</p>

薛子丹被她警告，不敢多说，从乾坤袋中翻出一瓶药，递给花向晚：“老规矩，我可以将你的毒从血液排出来，让你暂时安宁。但毒始终在你所有脏器骨髓之中，一个月内毒素又会在你血中浸满。但这些新的毒没有被魔主血令激发过，不会让你产生痛苦。今晚驱毒时，你会周身剧痛，把这药喝下去，会削弱你的五感，这样好受些。”</p>

“喝下去也疼。”</p>

花向晚老实接过药瓶，嘴里却还是埋怨，薛子丹笑了笑：“你又不是没醒着试过，今天想试试有多疼？”</p>

“算了。”</p>

花向晚将药一口饮下，平静道：“我又不是傻子。”</p>

薛子丹看她神色淡淡，他垂眸，目光落在她胸口刀疤上，眼中浮现出几分难过。</p>

“阿晚……”他沙哑开口，“走到这一步，真的值得吗？”</p>

他的话在药效作用下有些听不清。</p>

花向晚只看他嘴巴张合，隐约听到他似乎是在叫他。</p>

她开始看不清周边，听不清人说话，闻不到味道……</p>

所有感觉、触觉都变得麻木，她闭上眼睛，缓慢进入一种半醒半睡的状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