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一下眼角,像是生怕自己流出了眼泪,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p>
待到平复了心情,她深吸一口气:“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你想知道,好了,你可以离开了,如果可以,离开岚都,离得越远越好,不要再接近任何人,包括……包括宋蝉。”</p>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问仙派首席大师兄。</p>
“也包括你吗?”灵不微问。</p>
沉默片刻,景袖:“是。”</p>
“好。”灵不微明白,景袖一定要亲手手刃仇人,才能解心中之苦。</p>
她太理解那种用鲜血来填补愤怒的复仇之魂。</p>
但——</p>
“小景,你知道的吧,哪怕是复仇,但因为杀孽太多,远超于他们所作的恶,”灵不微轻声道,“你很有可能,会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p>
天道有制约,这等屠戮太过的恶行,一定会死得极其凄惨。</p>
哪怕景袖身为黄泉鬼修,已经跳脱轮回。</p>
“那又如何?”景袖笑了笑。</p>
灵不微了然,她微一颔首,而后一抬手,银鞭将酒坛子全都抽裂了。</p>
瞧着景袖略意外的眼神,她说:“不用送了,我看这些玩意儿有点碍眼。”</p>
她背对着景袖离开,且特意大摇大摆,完全没管目瞪口呆的守门人。</p>
待到守门人反应过来,回冰窖一看,只见到了满地碎酒坛,不见任何人影。</p>
“喂喂!”守门人立刻大喊大叫起来。</p>
灵不微没管后面动静,她沉默地回了三人小院,脚步极快,连衣角都带了风。</p>
“怎么了?”她刚一坐下,度九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身后。</p>
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她情绪微缓,问道:“三千醒了吗?”</p>
“没有。”度九思道,“黄泉之中那团孽印种很阴邪,想必是神魂受损,须得再养养,无伤大碍。”</p>
“那就好。”灵不微点头。</p>
灵不微的心事重重非常明显,若是过去,度九思再记挂也不会开口。</p>
但如今……</p>
他轻咳一声,压了压不太舒服的胸口,默默抓住灵不微的手:“发生什么事了?”</p>
灵不微反手牵住他,顿了顿:“我把布鸣的酒窖砸了。”</p>
“……好。”</p>
“他的手下都瞧见了。”</p>
“好。”</p>
“但我知道,他们没时间管我了,”灵不微抬眼,“我带你去看热闹,你去不去?”</p>
暮色已四合,还有什么热闹?</p>
度九思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