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他们意外的是，酒菜上桌时，当先便是那道名满京都的凤凰展翅。</p>

皇帝动作生疏地给苟梁夹了一筷子鸡腿肉，万人称道的美食果然名不虚传，苟梁幸福地眯起眼睛，便是御厨做的饭也不曾让他这么满意。</p>

皇帝心生欢喜，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说：“朕……我将那厨子买下来，送你可好？”</p>

细细品味了一番，苟梁就对这道凤凰展翅的独家秘方和做法如数家珍，闻言摆摆手说：“回头我请你吃更好的。”</p>

唐清丰和赵初阳看了他们一眼，对“贾兄”的态度越发谦和起来——谁不知道醉风楼背后站着的是长公主府，而凤凰展翅的掌厨是长公主府上的厨子，而非一般手艺人，可这位却完全不将这重身份放在眼里。</p>

吃得差不多了，几人撤了席饮酒说话。</p>

爱现才的鹿一鸣提议传花作诗，唐清丰运气不好，几次招，当场做了几首让人哭笑不得的打油诗，那张胖脸皱在一起惹得一片笑声。</p>

如此再三，充当传花的鹿一鸣的玉佩传至赵初阳的时候不甚掉在了地上，赵初阳弯身去捡，却看到了桌子底下的另一番风景。</p>

——皇帝正牵着苟梁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十指相扣。苟梁发觉了被发现了，还试图抽了抽手，被皇帝握的更紧了。</p>

赵初阳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自罚饮了一杯酒，做了一首水平甩唐清丰几条街的迎秋诗。</p>

苟梁红着脸，掩饰性地多喝了两杯，散席的时候便有些犯晕。</p>

上了马车，皇帝贴了贴他的脸，“怎么这么烫，难受么？”</p>

苟梁摇了摇头，露出一点傻笑。他要醉不醉的样子，行动也比平时大胆了许多，窝进皇帝手心里蹭了蹭，笑盈盈地亲了亲他的手心。</p>

皇帝怔了怔，手心的触感带着一点似曾相识的柔软，好似眼前的小醉鬼常常亲吻他的手心一样。</p>

小翰林的坦率极为难得，皇帝将这点恍惚一笑置之，将苟梁抱进怀里，摸了摸他的脸说：“早知如此，朕早便哄住你了。”</p>

他语气不无遗憾，心里打定注意，明日苟梁“留宿翰林院”的时候，定要劝上几杯。</p>

苟梁毫无所觉地赖在他怀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着天，时不时亲昵地亲亲他的脖子，他的脸，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样笑得更加傻气。</p>

皇帝心动极了，舍不得把他送回家，御书房里那些没有处理的政务也全被抛在脑后心甘情愿地做起了美色误国的昏君，马车缓慢地绕着京城走完一大圈，直到苟梁的酒了醒，才罢休。</p>

临下车的时候，皇帝抱着他不放人，特意交代说：“明日早些来正阳宫，要看什么书让何太急取来，就在寝殿等朕回来，嗯？”</p>

苟梁红着脸点头，和皇帝依依话别，此情此景仿若当初他和时宇相处时懵懂的心动感觉，为他一个笑容，一点亲昵的动作便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p>

那是初恋的甜蜜，饮之便醉。</p>

皇帝再三吻他，他明知不妥却也没拒绝。</p>

倒是皇帝担心他回去被家人撞见了难为情，只浅尝即止地亲了亲他的嘴和脖子，随后拉开一点衣襟，在他右边锁骨上用力地留下一排吻痕才将他的衣服拉好，遮住了惹眼的痕迹。</p>

苟梁回了府，嘴角上翘的弧度一直没落下来，直到看到沉着脸坐在厅上的楚夫人才猛地收住了笑容。</p>

“爹，您寻我？”</p>

楚夫人正要说话，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脸色一变：“你喝酒了？”</p>

原主从小被训惯了，听到这口气，苟梁下意识地绷直了腰，小声解释说：“与同僚叙话，略饮了两杯。”</p>

“你呀你，”楚夫人走过来戳了戳他的脑门，恨恨地说：“爹不是特意交代过你……的时候万不能沾酒吗？一旦喝了酒便会更烈一倍甚至更多，这几日你怎生受得住！”</p>

苟梁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说：“忍忍便过去了。”</p>

楚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忍什么，爹给你东西你是不是还没用过？我同你说，我们生来便是这样的身子，没什么好害羞的。怪只怪爹当初一念之差，如今你却是尝不得那滋味，但也不必太过委屈自己……爹这么说，你可明白？”</p>

苟梁胡乱点头，实在臊得慌，转开话题说：“爹，您寻我是为何事？”</p>

楚夫人提起来便更生气了，坐回位子上咬牙切齿地说：“你父亲给楚蒹和楚葭相好了夫家，今日便写了折子，请旨求陛下放楚阡回京。”</p>

上个月皇帝来护国将军府，他们夫夫二人便是为了相亲之事不在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