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要他的命,自有百种方法可无声无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何必设这个局?”

李彦这才转回身来,看钟越哭得伤心也有些心疼,擦着他的泪说:“可是现在,怕是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指向了你……”如果不是钟越,又会是谁呢?

钟越见他并没有真的消除对自己的怀疑,心怨恨又急躁。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梨花带雨面带委屈,直到李彦低声安慰他别哭了,表示相信他的话,这才哽咽着说:“彦郎,你难道还不明白,张添一死,何人得利?恐怕,有人比我更希望张添去死。”

李彦心里咯噔了下,失声道:“你是说……李穆?!”

安王府。

血色已经被清洗,张添的尸体被送回了张家,他死去的院落也被封锁,王府灯火通明,没有谁因为一人之死而乱了分寸,依然兢兢业业地侍奉主人。

安王坐在案前,不知为何一直在喝水,直到提起水壶却倒不出一滴水来,他才回过神。

“先生,那姓孟的果真可靠吗?”

幕僚牛笔放下手的书,点头淡淡地说:“殿下不必如此惊慌,事态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今夜过后,朝臣们想必都会知道太子殿下与天机钟家大少爷的风流韵事,陛下定不会容忍。”

是啊,死一个张添对安王来说实在太有利了。

张添的死,嫌疑都落在钟越身上,而钟越与李彦的关系也有人替他扒出来。

如此一来,不仅张家会更忠心地站在他身后和太子势不两立,便是皇帝也有借口发落太子,而李彦的名声一定会一落千丈,便是他大显身手的时机。

一箭双雕,再好不过。

可安王心里到底不安,再次追问:“那姓孟的,会不会反咬我们一口?”

孟三,张添费尽心思娶进门的男媳,在出逃王府后被安王找到,还被牛笔说服亲手了结了张添性命的人。

牛笔胸有成竹,肯定地说:“殿下放心,别人可能会反口,但他不会。您只以为他对张添因爱生恨,却不知其还有一段往事。”

“哦?”

“孟三,原先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孟冯河。殿下想必略有耳闻吧?”

安王费劲地回想,突然叫出声来:“什么,竟然是他?!”

这孟冯河在上京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在安王这里,这个名字他却记忆犹新。

只因,当年此人赴京赶考,却不幸叫张添一见钟情,动了那等心思。张添那时只有十三岁可已经十分张狂,初尝情滋味的他只知道生抢硬躲,使人将孟冯河抓起来,用强硬手段破了他的身。孟冯河不堪受辱撞墙自尽,张添惊骇之下六神无主,还是安王给他收了烂摊子,将那孟冯河丢进河里,装出失足落水的模样。

后来尸体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没被人发现,省去了他们一个大麻烦。

但安王怎么也没想到,孟冯河竟然没死,还在三年之后接近张添伺机报复。

安王一时深恨张添的愚蠢,竟连信誓旦旦放在心上的白月光都认不出来,一边更加不安起来。

“若是他,会否对本王不利——”

“殿下放心,当年的事孟冯河并不知情,他要对付的只有张添一人而已。”

安王心一惊,“当年之事如此隐秘,你从何得知?!”

牛笔但笑不语。

将近破晓时分,牛笔代安王去见了孟冯河,为安抚也为恐吓。安王却不知道他二人说的却又是另一番话了。

牛笔:“你做的很好。放心,主人已经安排妥当,定能保你性命,只是,少不得要吃一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