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绚烂的，非常人得见的光芒，在无数的寒夜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让他坚信自己是天选之人的后裔，是深深根植于他脑的信仰。</p>

是的，火雷圣巫不信仰他侍奉的天神，他觉得西胡人的神虚无缥缈，自己则是真·天神的后裔。</p>

抱着这样的念头，前往边城了旅途似乎变得简单了许多。</p>

边城也是个神的地方，在柴达拿出了宁矩子的亲笔信之后，守卫边防的兵丁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反而一路客客气气护送着柴达去了定安城。</p>

当然，他的亲卫是不允许跟随的。九凌城是边镇的心脏，出入的人都要进行身份核实。柴达身为“圣人后裔”可以做客，但他带来西胡骑兵就不行了，全部被关在边镇。</p>

随行的什长也很客气，他告诉柴达，等他从定安城回来，如果还想返回西莫支海，边军会把他的亲卫也一道送过去。</p>

但柴达对他这话很不以为然。</p>

他去九凌城是为了接手墨宗的，何必还要回西莫支海？若此行他真能平安成事，那些胡人变没什么用处了。</p>

一路往北，马车沿着平坦的官道一路飞驰，在穿过边镇首府定安城之后，柴达就感觉越走越不对劲了。</p>

他听说的九凌城坐落在乌知河边，是个繁华整洁的城池。马车从出了定安城就一直走小路，眼看着前面就是山峰连绵的坡地，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大城池的地方。</p>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p>

他掀开布帘，冷笑一声。</p>

“不是说欢迎圣人后裔来墨宗，难不成宁非怯战畏战，想要私底下谋害我？”</p>

“啊？”</p>

那随行的什长抓了抓头。</p>

“咱们矩子哪能那样？这不就是去墨宗吗？”</p>

“放屁！”</p>

柴达啐他一口，指了指外面已经越来越近的大山。</p>

“你当我什么都不明白么？那九凌城是在河边，你这一直往山里走，如何是去墨宗的路？”</p>

“嗐。”</p>

那什长失笑，连连摇头。</p>

“去九凌湖干啥？墨宗的老家不是在牛背山？”</p>

他见柴达不明白，还好心地给他解释了一下。</p>

“九凌湖是宁先生建起来的城，虽然墨宗不少弟子在那边上工、过日子，但全边城的人都知道，九凌湖可不是墨宗的。”</p>

“墨宗的宗门还是在牛背山，之前地动发水给冲了，宁先生才带着墨宗弟子去了九凌城。不过墨宗坞堡和宗祠还在，现在正在修缮，据说将来要作为墨宗学院的驻地，你这次去就能看得到的。”</p>

“什么？他的城？！”</p>

什长的这句话，可是把柴达气了个倒仰。</p>

什么叫宁非的城？宁非拥有的不都是墨宗给的吗？</p>

不不不，不是墨宗给的，是他家先祖给的，姓宁的就是个窃贼！</p>

拿着先祖的东西攫取名利，然后占为己有，还大言不惭地宣称是自己的，谁给他的脸皮？！</p>

越想越生气，柴达一路走的气鼓鼓，到了牛背山坞堡更是急火上头。</p>

这什么破地方，芝麻大点还破破烂烂，姓宁的是不是算准他要来讨说法，故意找了个破城打发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