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除非草原商路能够重新打开，不然盐还是进不来。听说最近因为打仗，原已经禁止贩运盐铁到草原了。”</p>

“依附在南石的几个小部族，已经有人张罗着要和西胡那边做交易了。”</p>

说到这里，他撇了撇嘴，刻意压低了声音。</p>

“比如海丽妲的夫家，他们家以前便是西胡迁居过来的，一直都挺老实。自从那个什么圣物现身西莫支海，他们家就跳得越来越高。”</p>

“哦？”</p>

宁非立刻来了精神。</p>

“那海丽妲的夫家有船？”</p>

听他这样说，赫兰点了点头。</p>

“自然是有，但都是小渔船，速度比南石的海船要一些，但是只能在内河走，也装不了太多的东西，胜在轻巧。”</p>

“他们家以前被西胡的鹰角王欺负，不得已才投奔南石，和我们东胡不是一条心。”</p>

“要不是门蜡那小子迷住了海丽妲，那丫头寻死觅活的闹腾，图罕大伯是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个西胡人的。”</p>

这样。</p>

宁非点了点头。</p>

这就对了。</p>

能从通汇到银州，唯有速度而又不起眼的小渔船能做到，克雷小姑姑的夫家怕是一早就通了西胡，给南下的胡骑送了船。</p>

但船毕竟不能运载粮草，还是要借助南石的大船。</p>

可是两家仇怨颇深，东胡部族防备西胡人还来不急，怎么可能借船？</p>

那只能给东胡竖立一个靶子，造成两家同仇敌忾的假象，东胡为了报仇自然可以暂时抛弃旧怨，此刻若再有利益诱惑，有内应敲边鼓，不愁南石不答应。</p>

雍西关边军就是那个倒霉的靶子，被西胡派来的西贝货颠倒黑白，成了残害叶苏力的凶手。</p>

塞牧身上有雪狼头，能说出叶苏力的细节，克雷的小姑姑海丽妲功不可没，她是叶苏力的亲妹妹，应该知道哥哥日常的一些行为习惯。</p>

三个兄长全都死了，族长这一支没有了男丁。海丽妲嫁给了西胡人，她的后人注定不可能登上南石族长的大位，所以她也没像大姐那样推举自家孩子，而是找来塞牧冒充弟弟的遗孤。</p>

孙子和外孙子，可想而知图罕会选谁。</p>

就算开始对是塞牧的身份有所怀疑，可海丽妲一直表现无欲无求顾念兄弟，与争权夺位的大姐形成鲜明对比。</p>

图罕哪能想到小女儿在其还做了如此多手脚，对她自然深信不疑。</p>

真是一局好棋，一环套着一环，也不知道布了多久。</p>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场洪水冲垮所有的布置，可以说是命运的安排了。</p>

“总会有办法的。”</p>

宁非笑了笑，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p>

“你帮助了好兄弟的儿子，命运会有回馈的。”</p>

“哦，谢谢你的祝福。”</p>

赫兰点点头，也没太把他的话当回事。</p>

正说着话，屋外忽然喧哗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