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宗缺水，缺水利，九凌湖是距离坞堡最近的水系。据说五代目勘验地形的时候也不是没动过心思，只是胡人逐水草而居，九凌湖附近经常有胡人出没，又无险可守，以墨宗人手不足的实际情况，依九凌湖建成并不现实。</p>

但宁非却是对九凌湖势在必得的！</p>

别的不说，九凌湖周围有两三样矿产他必须拿到手。缺水只是一个借口，他也怕表现的太过急切，会让封家和他的暮野兄产生怀疑，进而盯上到嘴巴的肥肉。</p>

就连桦树皮上的地图，他也有意采用了灵魂画手的笔法，既不会过多透露他对山川地形的了解，也能让暮野兄大概看得明白，可谓用心良苦了。</p>

沉吟了半响，男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p>

“可以。”</p>

他抬起眼，一双凤眸精光闪烁。</p>

“那在下便代表雍西关封氏一族，与墨宗约定：”</p>

“封氏与墨宗合作造水泥，如产出为雍西关自用，则以成本一成给付墨宗，作为酬劳。若是外销他方，所得利润便五五分成。”</p>

“今冬之前，封家赠予墨宗150头猪，其不少于75头种猪。”</p>

“若未来封家对关外出兵，九凌湖可为墨宗所有。今日立契，必精诚履约！”</p>

说完，封恺提笔，在桌案上的丝帛上游龙走凤，然后起身将写好的约书捧到宁非面前，等待对方的回答。</p>

少年矩子低头默读，确认无误之后，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并用矩子令签章。</p>

他脸上虽然维持淡定，心却是乐开了花。</p>

果然没看错人！他暮野兄是个大方的合作伙伴，投资入股不但不砍价，反而多给了不少慰问！就问这样的金主爸爸哪里找？！</p>

把签好的契书捧到封恺面前，少年清秀的脸上满是郑重。</p>

“今日立约，我必信守承诺，暮野兄是守信之人，愿你我精诚合作，互助互利。”</p>

说着，他主动朝封恺伸出了手。</p>

封恺一愣，随即也伸出手，握住他的。</p>

同样修长的手指，一只苍劲有力，另一只略显脆弱，紧紧握在一起的时候，有种强烈而诡异的视觉冲击。</p>

双方立约，谢老和封小弟都是见证。雍西关承诺在三天后，将第一批猪送到墨宗坞堡；而宁非当场就将烧制水泥的原料单放到了封恺的面前。</p>

“就只有这些？”</p>

男人挑了挑眉。</p>

在拿到小矩子送的水泥后，他很就安排城里有经验的老匠人尝试仿制。几组人马研究了三天三夜，最终拿出来的成品虽然看上去跟墨宗水泥差不太多，但性质上却相去甚远，只比普通的砂浆稍微好一些。</p>

倒不是匠人不用心，封恺就曾见过老泥匠把水泥放进嘴，试图靠味道分辨里面的组成。但无论他们怎样尝试，最终的成果都是失败的，始终无法做出凝固后强度翻倍的效果。</p>

“真的就是这些！”</p>

少年睁大了眼，有些焦急的解释道：</p>

“制作水泥的原料并不贵重，否则以我墨宗的情况，根本修不起坞堡！”</p>

“我们是在工艺上下了功夫，某些材料需要经过特殊加工才能有现在的效果。暮野兄若是不信，可等拿到工艺流程图后自行试制！我以大德圣人的名誉担保，一定和我们之前送给贵府的一模一样！</p>

听他这样说，封恺倒是没什么表情，但眼闪过一抹流光。</p>

他和父亲封大都护，也曾讨论过水泥的制作。猜测墨宗许是用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珍贵材料，是以水泥最初的价格预估比现在要高出很多。</p>

当宁非开出成本的10作酬金的条件，封恺是做好了被砍一刀的准备的。毕竟如果原料过于昂贵，那他们不但要负担高昂的成本，还要拿出不小的数额送去墨宗，不可谓不是负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