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点点头,将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压了下去。
回到房间后,楚子寒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我就知道,九年没联系的亲戚,一联系就没好事。”
果然河神娶亲仪式里,抬轿送行没有沈康顺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搞不好会出人命。
“其实我们现在知道也算不幸的万幸了,毕竟抬轿送行还要看你个人意愿。”宋承回道。
沈康顺总不能逼着男人去送行,而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前台姑娘口的,从河里爬上来的东西。
两人没聊多一会都精神疲惫了,开了一天的车急需好好的休息。
宋承拿上换洗的衣物去洗澡,而楚子寒则掏出自己办公的笔记本开始查壶口镇的资料。
等到宋承洗完换人了,楚子寒那边还是没查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要么是年代久远没有记录了,要么就是编造出来的。
两人实在是查不到索性不管了,等着明天去见沈烟和王神婆一面,大抵能再知道些什么。
标准间两张床,宋承因为对窗户有着深刻的恐惧,所以选择了靠门的那一张,楚子寒则睡在了靠窗的那一张。
入睡之前,两人都分别将门和窗锁好。
宋承更是拿了一个玻璃杯倒扣在门把手上,一旦有动静他们也好在第一时间内醒过来。
他对前台姑娘所说的河里爬上来的东西,到现在都有发怵。
熄了灯之后房间瞬间暗了下来,黑暗外面的路灯照进来微弱的光芒,除了两人轻轻的呼吸声,一切安静的可怕。
雨点时有时无的敲打在窗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宋承听不到任何的虫鸣,却总感觉到楼下草丛里静静的趴伏着什么。
这股不可名状的直觉让他感觉到浓烈的不安,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大抵有个人形,可又不完全是。
带着这令人衰弱的错觉,宋承困的几乎不能思考,终于在下一秒跌入了梦境。
梦里他正躺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湛蓝的天空耀眼温柔的阳光肆意的倾撒在身上。
一条如同镶嵌着万千钻石般波光粼粼的河流,就静静温顺的躺在了他的身侧。
宋承感到一抹恣意和轻松愉,仿佛灵魂浸泡在温泉里,就在他半梦半醒眯着眼睛享受的时刻,有一道声音从河里弱弱的响起。
有一个家伙正可怜又卑微的请问他,为何他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子嗣。
宋承听到自己慵懒又冷淡的声音回应道,因为真神并没有赋予你繁衍的权利。
那道声音不甘心的再次问道,那我该如何做才能得到真神的喜爱,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一样,受世人的崇拜,还能拥有自己的继承人。
宋承并没有立马回答那家伙的话,他仅仅是伸出一只手,轻轻的将天上的傲阳捧在了手心。
他们被真神所创造的同时,又被赋予了权利和使命。
他们的名字早已刻在了古老的碑之上,连同着命运一起。
于是他听到自己那淡漠又孤寂的声音说道,当太阳永不再升起的时候。
当世界被黑暗包裹着的时候,他们将得到至死方休的解脱。
河里的家伙还在聒噪的询问着,它说太阳永远不可能不升起,正如混沌之蛇的真身不能完全降临一样。
宋承没有作答,原本他也并没有期望一个只知道繁衍后代的下等神能明白如此深奥的问题。
太阳并不是永垂不朽的,也许它也有燃尽的时刻,尽管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