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开着车在镇子上绕了好几圈,才找到沈烟的家。
沈烟的家在一条小吃街的旁边,门面很窄,不仔细看很容易忽视过去。
给两人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衬衫微微发福的年男人,正是沈烟的父亲沈康顺。
沈康顺嘴里叼着烟,斜眼打量他们,好半天才开口道:
“你是小寒吧?这么多年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了。”
“姑爷,九年未见了,您和以前比起来…变化有点大啊。”
楚子寒脸上露出一抹谦逊的笑,但那股笑意并未达到心里。
沈康顺面色一僵,下意识的遮住了手脖子上戴的那块不值钱的镀铜手表。
“呵呵,你知道的,自从你表姑去了,我这日子啊是越来越不好过了。”男人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宋承,笑着让开了门,“这位是你的朋友吧?来来,咱们进来说。”
等进了屋,宋承才明显感觉到沈康顺实际生活要比表面上还要拮据。
破了个洞露出弹簧的老旧沙发舍不得扔,就放在墙边上用来摆放换洗的衣服,那些衣服也都是样式老气,穿了很久的。
“坐,坐。”
沈康顺招呼他们坐下,自己进了厨房倒茶。
楚子寒还没怎么打量,就看见阳台上晾晒着的女式内裤和胸罩,沈康顺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婚了。
“来来,喝茶喝茶。”男人就只倒了两杯,放到了两人的面前。
宋承低头看了看,杯子里漂浮着几片孤零零的茶叶,一眼就能数的过来的那种。
“姑爷这些年,有没有找人搭个伴?”楚子寒不动声色的问道,“家里该有个女人照应照应,日子会好过许多。”
沈康顺一愣,随后目光有点躲闪的说道:“是是,为了烟烟和小栖有人照顾,不得不再婚哪。”
沈康顺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楚子寒表姑死后没两年,沈康顺就和镇子上情况差不多的寡妇结了婚,他再婚的老婆身边还跟着一个和沈烟差不多大的女儿。
原本是为了孩子有人照顾,谁知道这个外表老实的女人精明的很,而且有着很大的赌瘾,沈康顺的钱大部分被她弄走输光了。
年男子向自己许久不见的外甥诉苦,又说自己这些年如何如何不容易,提起楚子寒表姑的时候,眼睛里都闪了点泪花。
可惜楚子寒从头到尾没接一句话,全程淡淡的看着沈康顺煽情。
等到男人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他才开口道:“沈烟沈栖呢,这次我是来参加妹妹的婚礼的,其他的事等婚礼过去再说吧,姑爷。”
“这么多年没见我都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怎么刚二十岁就急着嫁人?”楚子寒忍不住问了很多,“男方家里情况如何?”
提起沈烟,沈康顺面色有几分僵硬。
“她、她现在不在这。”
“不在这?”楚子寒皱眉,“她不是明天的婚礼么?到底怎么回事。”
沈康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只烟点上。
“明天举办的婚礼哪是婚礼啊,那就是一场……献祭。”
听到男人的话,宋承心里一惊,楚子寒的脸色当即沉了下去。
沈康顺眉间全是惆怅,声音沧桑的说道:
“你们进镇看到癞子河没有?她要嫁的对象不是别人,就是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