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他喝完第二杯,还要喝。
张松深深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倒水。他似乎是要表达不想听江路多说话的意思,这次倒得尤其满,像是再喂完一杯,他就可以走了。
搪瓷缸被端到江路唇边,江路微微张开嘴,含住搪瓷缸子镶了红边的杯沿,小口地啜着水。
那杯沿的红色有些黯淡,还比不上他的嘴唇鲜艳可爱。
他抿了几口水,不再喝了,仰头看着张松,被水浸得格外滋润的嘴唇微微有些紧张,不太自然地张开一道缝。
沈戈知道就是现在了。
完全不需要什么表演技巧,他的视线早就被那两瓣唇粘住了,化为有形的丝线拉扯着他,越收越紧,迫使他弯下腰去,离那双嘴唇越来越近。
他的呼吸异常急促,位于他身后的那台摄像机将他脊背的起伏全部记录下来,而侧面稍远一些的那台摄像机则拍下凌笳乐痴恋迷离的眼神和沈戈近乎自暴自弃般的神态。
无论是沈戈还是张松,他们都没有一点办法。
沈戈为了这个亲吻,将自己的脊背弯成一座拱桥。这是一个很牢靠的形状,可以承载巨大的重量。
他闻到凌笳乐呼出的酒气,身体停止缓慢的弯折。凌笳乐猛一扬头,鲁莽地在他唇上撞了一下。
这个吻一触即分,两人似乎都受了惊,睁大了眼,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对方。
然而他们只是暂停了半秒,刚才那一碰触是一个强力的开关,只是有半秒的延迟而已,之后两人的身体里就涌出巨大的激情,不约而同地向对方涌去。
凌笳乐一上来就用了舌头,仰着头,全然忘却羞耻地将舌尖往沈戈嘴里送。
沈戈粗喘了一声,将他的舌尖用力含住,他忘情地吮裹,眉头蹙起性感的纹路。持着搪瓷缸的手微微颤抖着,水波荡漾,一波又一波地洒到毛巾被上,立刻被吸得干干净净。
凌笳乐在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一只手徒劳地抬了一下,又重重地落回去,无力地在毛巾被上攥住纠结的褶皱。
这样依旧远远不够,这是压抑了太久的饥渴,从一串酸涩干硬的小葡萄逐渐生长到成熟饱满,又被挤压发酵成酒,越来越醇,越来越烈。
凌笳乐的唇舌追着沈戈的,仰着头,脊背越挺越直,这样他的吻就可以越来越深。
他也把沈戈吻疼了,像极了在巢挨了一天饿的雏鸟,在双亲口鲁莽急迫地索取着。
沈戈弯着腰慷慨地给予,把所有的爱意与激情都通过唇齿相连送给他。
他不知道凌笳乐是怎样想的,但他自己十分清楚,他的吻只是给凌笳乐一人的。
凌笳乐这是怎么了?他醉得这么厉害吗?
他怎么还嫌这个吻不够烈? 轻飘飘地抬起一只手臂搭在沈戈颈后,软绵绵地往下勾他。
沈戈吃多了他嘴里的酒气,似乎也醉了,而且和他是一个醉法,浑身无力地往下倒。
他将凌笳乐困在怀里,更加细致地吻他。一开始还是凌笳乐教他,之后他就擅长了,用舌尖抵着凌笳乐的舌尖,两人湿软地贴在一起亲密地黏糊着。他进到凌笳乐的嘴里,又甜又醉人,他忍不住地好,在那软腔里四处探索着,可是尝到越多就越嘴馋,品吮的方式越发粗暴起来。
凌笳乐被他箍在怀里,头已经仰成九十度,似是张着嘴从天上接水喝一样。
太多了,盛不下,凌笳乐含着沈戈的舌头吞咽了一口,声响不是通过空气传到沈戈耳朵里的,是通过两人相连的唇舌直接传进他耳蜗。
这一声吞咽让沈戈的亲吻停了一瞬,随即更猛烈地压下去,凌笳乐的脖颈已经向后仰到无法再仰了,只能整个身体向后倒去,躺在床上,沈戈立刻追了过去,因为他们的嘴唇分开了一瞬,他就补偿似的在凌笳乐唇上用力咬了一下,咬出一串呻吟。
王序没有喊停,他指挥着目瞪口呆的摄影助理调整摄像机的位置,从呆滞的场记手里拿过场记板,在镜头前轻轻一磕,“嗒”,新镜头开始,几名“舍友”说笑着推门而入——
“操!你们俩干嘛呢!”
沈戈惊惧地站起身,搪瓷缸子此时才脱手,“铛啷啷”掉到地上,滚出去老远。
他慌乱地低头,看到凌笳乐已经被吓傻了,忙俯身将人搂进怀里。他的手摸到一大片湿,那是他之前洒上去的水。他当时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