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别气别气。那，亲我一下？”</p>

医生护士那么多人，程晟避着人，偷偷亲了他一下。</p>

眼镜框一半滑到鼻梁上，傻乎乎的。</p>

祁衍：“不够，再给我一个抱抱。”</p>

程晟又很乖的给了他一个熊抱。</p>

这次好多医生护士都看见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p>

……</p>

刺眼的灯光，麻药注射入体内，程晟缓缓闭上眼睛。</p>

人生第一次，做大手术前，不怕、不痛、也不难过。</p>

他这一次竟然真的做到了相信自己，一定会没事。</p>

竟然真的能相信一系列美好的事情，比如养好身体就能和小衍周游世界了，明年冬天就可以一起堆雪人了，多好呢。</p>

他的小天使，让他开始真的相信各种各样美好的东西。</p>

可真的陷入沉睡，他又落入了一段回忆。</p>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学校的夏令营，蝉鸣阵阵。</p>

那天他胃痛不舒服，还没长高的祁衍给他喂了药、一直轻轻坐在床边给他揉揉，揉得他半睡半醒。</p>

昏昏沉沉，卓紫微低笑声：“你还真会照顾人。”</p>

“嗯，天生的。”</p>

“你这样子，将来会是个好爸爸。”</p>

“那肯定。”</p>

“……你以后还真想养小孩子？”</p>

祁衍：“养啊。难道你将来不结婚、不养？”</p>

片刻静默后，卓紫微笑笑：“我这辈子是肯定不会养孩子的。我怕自己到时候变成我爸妈那样的人，也不希望有无辜的小朋友跟我受一样的苦、心理扭曲什么的。”</p>

“干脆就断在我这里了，没有后续，干干净净。”</p>

“……”</p>

“我要养，”祁衍说，“我肯定不会变成我爸那样的人，而且你不觉得小朋友很可爱吗？”</p>

“小小的，又软又乖，单纯又不记仇。就算你吼他凶他，他还是要哭着找你求抱抱，当然，我是绝对舍不得凶我儿子的。”</p>

卓紫微：“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还挺可爱啊？”</p>

程晟终于想起来了，小衍以前……是想过要一个小孩子的。</p>

他那时候听到了，后来也一直知道。</p>

却选择性遗忘。</p>

暗恋他的时候、亲吻他的时候、逼着他接纳自己的时候，把他据为己有享受罪恶的甜蜜的时候，强迫自己想不起。</p>

小衍以前是个正常的、喜欢女孩子的男孩，为他放弃掉了本该轻松正常光明的人生。</p>

小衍以前是想生个孩子的，却因为他再也不能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