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p>

“……”</p>

“我没有。”</p>

“我没有怕。对不起，你牵，随便牵。”</p>

他的手指递过来，修长又好看，灰眸里全是心急。祁衍本来只是想逗逗他，可看他这么当真，心里也是酸酸软软的。</p>

程晟的手指是秋天的凉度，一点点捉住他的指尖。</p>

十指紧扣，祁衍掌心发烫。</p>

怪啊……</p>

他又不是第一次牵哥哥了。家里就一个床，每天都勾着手指睡觉的。</p>

都那么多年了，还是会这么心动不已。</p>

“小晟，”他牵着他的手，“我晚上带你去个有意思地方，保证你喜欢。”</p>

……</p>

这个地方是祁衍的小秘密。</p>

他本来是打算藏好了捂好了，等什么重要的日子再带哥哥来看的。</p>

可没办法。</p>

有的时候心里满满都是一个人、想要拼命宠溺他哄他开心的时候，好像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去等待或遮掩。</p>

海边的滩涂深处有一片人迹罕至的红树林，晚上万籁俱寂。</p>

祁衍远远把车停了，拉着程晟的手：“有些暗，小心脚下。”</p>

虽然一脚深一脚浅，但这条小道他已经熟稔。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自己开车到没人的地方安静散心，碰巧就发现了这一处小小的天堂。</p>

是流萤。</p>

林子深处，好多好多。一闪一闪，像是漫天缓缓升起的小灯笼。</p>

程晟愣住了，灰色的眼眸里一时间缀满了星星。</p>

他呆呆地看着那些，心跳一时间失控，仿佛落入了萤火穿梭的童话世界。</p>

祁衍赶紧握住他。生怕他看得太认真不小心跌下去。</p>

果然，哥哥是喜欢这些的。</p>

尽管他平常总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总说自己无趣，就只擅长居家照顾人。</p>

但其实，完全不是那样的。</p>

程晟其实很喜欢外出。</p>

他喜欢大海、会看到又长又直的雪白公路而兴奋，看到草地树叶和花都很开心，亲近大自然，更喜欢探索各种各样他没见过的东西。</p>

祁衍还记得，他小时候在冬天隔着窗子看外面的雪，一脸羡慕。</p>

也记得他看到他炸泥巴炸到自己、看他被人一枪爆头，幸灾乐祸地开怀大笑。</p>

他也许本就应该充满好心，鲜活又乐。</p>

而那些生活早早磨光了的棱角，祁衍希望在他的呵护下，都能够重新长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