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病房时表情冷肃,任谁也不可能看出一点点的迟疑和情怯。</p>
只可惜。</p>
那都只是表演。他很清楚程晟早醒了,只是抱着小海獭蒙着头一直不愿意理他而已。</p>
再度四目相对,程晟这次明显比第一次情绪好了很多。</p>
虽然还有点僵硬拘谨,但总归没再他一靠近就立刻防备,只是很移开眼睛,抱紧小海獭垂眸不看他。</p>
祁衍在床边的椅子坐下。</p>
没敢靠近,倒不是怕又被咬。</p>
只是那种叫人生不如死的抗拒,他真是怕了。</p>
……</p>
时钟滴答,一分一秒不停。</p>
祁衍在病房坐了好久,直到窗外黄昏的颜色慢慢褪去,天空暗淡了下来。屋里依旧寂静无声。</p>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到嘴边又一句说不出来。</p>
“下周,你跟我回家。”</p>
突然一句,程晟猝不及防吓了一跳。</p>
灰色的眸子终于又转动了,有茫然,有无措。</p>
祁衍:“就这么定了,东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p>
他语气不容置疑,手指却暴露了这两年养成的坏习惯,焦虑的时候总会想要敲键盘——</p>
他怕他会又抗拒,不肯跟他走!</p>
没事。他安慰自己,他大不了强硬带他走,现在难受以后可以慢慢扳,也好过将来后悔。</p>
焦躁着胡思乱想,瞄到桌角药瓶。</p>
程晟这些天要吃什么药、以后要吃什么药,他已经翻来覆去背得烂熟于心。</p>
哗啦啦。一大把花花绿绿的药,一杯温水。</p>
程晟灰瞳波澜不兴,接过去就吞了。</p>
祁衍:“……”你也不看、你也不问你就吃!</p>
祁衍总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那天给刺激坏了,迄今都余韵得很有病。</p>
看啥都不高兴。</p>
……</p>
程晟一直抱着个海獭坐床上,其实也挺累。</p>
单纯生理上的累。</p>
他病还没好透就这么跟人大眼瞪小眼干坐着,腰好酸。好在间护士来了两趟。换药测体温什么的,他好歹能偷偷挪一下缓解一下酸涩。</p>
祁衍一直挺生气的样子。</p>
他其实想解释他那天不是故意咬他,可又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气那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