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刚才的凶悍，又变得哭哭啼啼的。</p>

她坐下，不停抹眼泪：“小晟，妈妈刚才不是有意骂你，妈妈就你一个儿子啊，妈妈下半辈子都指望你呢！”</p>

程晟垂眸，很温柔：“嗯，我知道。”</p>

“妈您放心。我一定考个好大学，健健康康的，不辜负您。”</p>

孟鑫澜继续哭：“小晟，你从小身体不好，妈其实对你也没什么更多的要求。只要你好好的、健健康康正正常常的。将来妈也不要你养，也不要你找什么当官人家的女儿了，只要你自己喜欢，样貌家世都不挑，你肯带回来，妈就一定同意！”</p>

“剩下的你也别管，妈都帮着你，你娶媳妇妈帮你筹钱，你生了儿子妈帮你带！”</p>

程晟：“嗯，好。”</p>

孟鑫澜：“那你是答应我了啊，你得对天发誓！！”</p>

程晟不明白他妈这又是唱哪一出。</p>

但孟鑫澜偏逼着他举起手来，还一定让他跟着她的姿势，重复她一套一套的话。</p>

程晟是并不信鬼神。</p>

但他知道，他不照做的话，他妈肯定不会罢休。</p>

只好敷衍地跟着她念，念完誓词，孟鑫澜那边终于像是心口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满意且喜滋滋地走了。</p>

程晟又写了一会儿作业。</p>

一直到睡前，回头仔细想，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p>

……</p>

孟鑫澜让他发的誓重点，似乎是要他立誓，一定“娶妻生子”。</p>

想到这儿，程晟心底咯噔了一下。</p>

一股寒意，从前胸凉到后背。</p>

不，不可能吧……</p>

他摇摇头。不可能，肯定是他多心了。他妈哪有那么多心思，哪可能逼他发那么怪的誓？</p>

这么想着，却睡不着了。</p>

程晟爬起来。</p>

孟鑫澜的经书让他烧了，程晟却没有烧，装帧封面都挺好看，他觉得烧了可惜。</p>

书架不算大，但整理总能有空余。程晟就把经书归了类，放上去，书脊还挺好看的。</p>

他不信鬼神，是不拜鬼神。</p>

但无论东方佛教道教也好、西方基督天主也罢，他对那些道法心怀敬畏。</p>

程晟伸出手，拿下了一本佛经，翻开。</p>

菩提、南无、般若一类高深的词看不懂，但经的大致意思却看得明白——</p>

是教人放下，不要执着。</p>

没有执着，就没有痛苦。</p>

旁边是他妈记的小字：修行的重点！！！</p>

程晟垂眸，合上书，苦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