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可以想象他往哥哥脸上抹香香，哥哥迷迷糊糊，又温柔的眼神。</p>
但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p>
祁衍垂眸。</p>
他看着他时，能清楚感觉到，自己心的某个部分冷掉了，像是再也无法感到什么温暖的存在。</p>
虽然他知道，这不是哥哥的错。</p>
不是他的错。</p>
只是。</p>
只是一直以来，他以为他们只是心照不宣。</p>
他以为哥哥什么都知道，那些对他的好、对他的温暖，都是出于怜悯和愧疚。</p>
而他对于那样的施舍，暗恨、不屑，却又不得不抓住。</p>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哥哥。</p>
他说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说他们相依为命。</p>
他紧紧抱住他、他保护他。</p>
他是真心的。</p>
却也是骗他的。</p>
他已经没有那么天真。</p>
经历了一系列变故，不敢再轻易相信什么。内心深处一直都知道，他毕竟是孟阿姨的儿子。</p>
他们总有一天，会长大。</p>
会渐行渐远，终至陌路。</p>
而在这之前，所有单纯的、友爱的、美好的。</p>
他会好好珍惜、封存。</p>
他会记得哥哥曾经的温柔，哪怕有朝一日反目成仇。即使到了那一天，他也不会让任何人染指曾经属于他们的小温度。</p>
可今天。</p>
他才突然很悲哀地发现。</p>
那些好吃的，那些拥抱，那些往他被子里钻的小夜晚。那所有一切他从一开始无比排斥，到渐渐觉得温暖的东西。</p>
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哥哥，在努力对他好。</p>
本来是狼和羊的故事。</p>
谁知道，其一个一直都真心实意对方当做同类。</p>
单方面从未觉得，这是一段如履薄冰、一戳就破泡沫关系。就只是很单纯地、很真诚伸出手。</p>
祁衍苦笑。</p>
他想哥哥现在大概，已经不知道再该如何面对他。</p>
其实，他也一样。</p>
他也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