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我仔细想了想啊，折腾成这样，好像就因为……我打了一个碗。”</p>

“这也太脑子有病了。”</p>

真的很有病。一个碗，借题发挥成这样，他爸那无聊琐碎又苍白可笑的人生。</p>

“哎，程晟。”</p>

他戳了戳身边的人。</p>

“等我们长大以后，等你有钱了，给我买很多碗，好不好？”</p>

黑暗，程晟：“我们有钱，明天就可以给你买。”</p>

“不是的不是，不是明天买，就是长大以后再买。到时候买一卡车，我成箱成箱扛进家里，就当着他们的面，一个一个砸。”</p>

程晟：“……”</p>

他脑子里默默脑补了一下那场面。这小衍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啊？</p>

“你就说答不答应我吧？”</p>

“我，答应你。”</p>

“就知道你会答应，那约定了，还有啊……”</p>

“嗯？”</p>

“我爸那个人，很久以前我尊敬过他。”</p>

“后来，怕他。”</p>

“现在不怕了。我瞧不起他，他欺软怕硬，也就只敢打我。”</p>

“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为他难过。”</p>

“……”</p>

“同理，你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别为她难过。”</p>

“……”</p>

“是是，那是你妈，我以后尽量少说她。但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点你也清楚。”</p>

“……”</p>

“咱们改变不了他们，引以为戒，以后不变成他们那样的大人吧。”</p>

“来，睡了。”</p>

直到这一刻。</p>

程晟一直隐隐作痛、一直难受着的胸口，终于终于，像是被什么抚慰了。</p>

他眼眶有点发酸，但是努力忍住。</p>

“小衍，”隔了一会儿，他说，“我睡不着。”</p>

“手可以给我牵吗？”</p>

“牵着就能睡着了？”祁衍不信，可手还是伸过来了。</p>

程晟牵着他的手，闭上眼睛。</p>

祁衍也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