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儿子吗？”</p>

辛建白说了实话：“是，为我没有结婚，所以挂在我哥哥名下。”</p>

“他是谁生的？”</p>

辛建白搓了搓手：“二十年前，我买了一个女的。”</p>

“现在她在哪里？”</p>

“跑掉了，绑在家里总是想跑，被我打了几次。后来真的跑掉了，是在大冬天，元旦以前跑的。那时候我想，我买老婆的钱不是白花了吗。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被子里，那感觉，就和丢了钱包似的。我咽不下这口气，就想法子在仓库下面挖了个洞，然后去大街上拉了一个女人回家，作为填补，我就舒坦多了。”</p>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始，我只关了一个人，可是后来发现，好像可以多放几个……每到了冬天，快到元旦，我一个人睡在被子里，觉得冷，就会想起来以前的婆娘，恨得咬牙切齿，起床以后，就会出去抓人。一个女孩睡腻了，我就会想要下一个。”</p>

“你们一共绑架过多少少女？”</p>

“六个……”</p>

“你确认吗？”</p>

辛建白侧了头：“让我想想，好像……是七个？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p>

何娇娇，齐可欣，严小蕊，谭琴，还有当初生下辛逸的女人，也就是说，还有受害者是警方目前未知的。</p>

“齐可欣是你绑架的吗？”</p>

“哪个？我不记得她们的名字。”</p>

曲明给她出示了一下齐可欣的照片：“就是你后做人质的那个。”</p>

辛建白点了头：“这个女人过去挺好的，就是生不出儿子。现在我不喜欢了，瘦得像是鬼一样。”</p>

曲明又给他了谭琴的照片。</p>

“这个是我儿子选的。”辛建白有点洋洋得意，“我曾经带着我儿子去打猎，他学东西很快。后来这件事就是在他做了。他去骗人，绑回来，我们一起享受。”</p>

被受害人生下来的辛逸，也成了这个男人的帮凶，走上了和他父亲一样的路。</p>

等辛建白年老以后，他就开始了代替父亲的狩猎。</p>

坐在审问室里的辛建白供述了自己的全部罪行，始讲述细节。</p>

他把那些少女关在自己挖出来的地牢里，生了儿子就抱走，寄养在亲属家里，或干脆卖掉，生的是女儿就处理掉尸体。</p>

“你是否杀了那些女婴？”</p>

辛建白有些狡猾地说：“那些孩子，生下来就是死的，当然埋埋掉。”</p>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p>

“那三个女的，烧了我的仓库，是要赔偿我的吧？”辛建白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嘴角上方有深深的法令纹，那笑容看起来却很让人恶心，“警官，这罪不大吧？女人，不就是生孩子用的嘛！”</p>

他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中年人，可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让人不寒而栗。</p>

这些罪行持续了十几年，时至今日才被人发现。</p>

听着这些供词，陆俊迟绷着脸，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拳。</p>

他现在后悔，当时把辛建白拿下得太快，他想要把这个人渣好好揍上一顿。</p>

这样的人，合该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p>

等陆俊迟和苏回回到了办公室，乔泽和郑柏也已经从医院回来，向他们汇报。</p>

“那三个女孩已经做完了身体检查，何娇娇的腿上有些伤，齐可欣的状况比较差，需要住院清宫治疗，谭琴也有些营养不良，目前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p>

“亲属通知了吗？”</p>

“他们的家人听到了她们获救的消息，都很激动，登记工作已经完成，父母赶过去和她们见过面了。”</p>

“记得通知她们录口供，如果身体不好，可以帮她们申请在医院进行。”</p>

“好，我明天安排。”</p>

乔泽说到这里，把陆俊迟的外衣递了过去。</p>

“陆队，那个叫何娇娇的女孩还挺有意思的，和护士借了笔，写了个小纸条，说让我带给你。”</p>

陆俊迟问：“写的什么？”</p>

乔泽眨眨眼道：“给你的，我不好吧？”</p>

陆俊迟了一旁拿着杯子的苏回：“念念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p>

乔泽这才打来，在一旁念着：“警察叔叔，感谢你今天救了我，这段经历虽然只有几天，但是我的人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觉得，无论在何境地，人都不能自己放弃自己。我感觉我熬过了这段时间，以后的人生再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p>

办公室里很安静，乔泽就继续念下去。</p>

“我以前有点喜欢学校里的一名男生，但是今天我到了警员们救人的英勇无畏。我觉得比起来警察叔叔，幼稚的小男生简直是差远了。我决定回去就手，不再早恋，好好学习，爱我的爸妈，珍惜生活。”</p>

“……我知道能够救我们出来，不是一个人的努力，而是很多人奋斗的结果。再次感谢，警察叔叔们，把我们救了出来。祝你也祝你们，好人一生平安。”</p>

信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内容，像是一篇学生作文，但是读起来很让这些警员们感动。</p>

苏回长叹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希望，所有的女孩都不要遇到这样的事……”</p>

但是他心里知道，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p>

连华都这样的大城市都会出现这样的事，那些小城镇之中，那些买卖女孩子，绑架到农村的，更不知道会有多少了。</p>

就在此时此刻，就有很多失踪女孩的家庭在焦急着，等待着有一日，自己的女儿能够归来。</p>

这三名女孩们之中，齐可欣和谭琴都被关了数年才能够回家。</p>

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可能有的女孩一辈子都没有等来救她们的人。</p>

陆俊迟苏回有些绪低沉，安慰他：“不管怎样，又是一个案子破了。”</p>

那些女孩的梦魇结束了。</p>

案件破获，坏人被绳之于法。</p>

这是一件好事。</p>

很多事无法马上改变，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在努力，一切就会一点一点发生变化。</p>

他们从总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p>

天空上亮着星星，路面上折射出点点冰凌。</p>

今天来的时候没有车，两个人站在总局门口等着出租。</p>

网上叫的车还要过个五钟才会到。</p>

风吹着，夜晚有点冷。</p>

陆俊迟帮苏回整理了一下围巾：“我帮你明天请了假，今天晚上好好休息。”</p>

苏回嗯了一声，有些疲惫：“你今天冲出去的时候，我有点害怕。”</p>

陆俊迟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怕什么，我有判断，才会冲上去的。只是一个猥琐老男人，你老公还是打得过的。”</p>

苏回：“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担心，紧张到手心里都是汗。直到看到你抓住他，我才放心。”</p>

“那别想那些事了，想点开心的。”陆俊迟凑到他未失聪的那边耳朵，小声和他说，“我之前收到了取货码，买的尾巴到了。”</p>

苏回脸上表情没有变，路灯下，他的脸色肤白如雪，耳朵却染上了红色。</p>

陆俊迟并不点破，手指划过他的耳廓，随后俯身。</p>

苏回猝不及防的，就被陆俊迟吻住了。</p>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体会着午夜街头，寒风之中的这个吻。</p>

陆俊迟的唇暖暖的，带给他温暖。</p>

苏回想，这个城市里，有一处人间地狱已经不复存在。</p>

等到清晨到来，应该是更为美好的一天吧。</p>

（本番外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