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毛姆</p>

城市里,这是一个让人昏昏欲睡的下午。</p>

一切看起来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p>

虽然已是午后,但是人流并不见少，一辆104路公交车上，依然有些拥挤，车辆摇晃着驶出了站台，有人低头玩着手机，有人把目光转向车窗外,有人靠在座椅上打着哈欠。</p>

这一路车停靠的站很少，站与站之间相隔很远,车里有些过分安静了。</p>

一位中年男人忽然换了座位，靠到了一位年轻少女的边上。</p>

少女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式的连衣裙，黑色的丝袜，她低垂了头，长发披散下来,两根耳机线交汇于她的身前。此时她正在神情专注地听着音乐，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举动。</p>

中年男人默默地凑近了女孩，他一点一点靠近她,像是在靠近一只猎物，两个人挨得很近,近到了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随后他借着车身的一个晃动，挨在了少女的身后……</p>

忽然被陌生男人靠了过来，女孩愣了一下，有些惊异地回望了一眼。</p>

男人似乎全不在意,淡然地回望向她，目光贪婪地看着少女的脸……</p>

这样的视线让女孩一下子确认了，这个男人不是故意的，就是成心的。</p>

女孩没有选择声张，而是往后躲去。可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竟然开始跟着她，一步一步向后走去……像是野兽紧跟他的猎物。</p>

车辆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向后移动。</p>

女孩慌不择路，踩了一位大妈的脚，那大妈冲着她抱怨了一句：“没长眼睛啊！”</p>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挽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低头道歉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身后的中年男人又跟了上来……</p>

看了看那个男人，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大妈哑火了，转过了头去，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p>

女孩很快又被男人跟上了，她这一次没有选择沉默，而是鼓起勇气，颤声问了一声：“你干嘛！”</p>

中年男人根本没有回答她，他就那么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p>

他的身体贴向她，沉重地呼吸着。</p>

她退一步，他进一步。</p>

就像是一缕阴魂，像是甩不开的脏东西。</p>

车上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女孩的眼睛求救似的看向那些人们，无助，害怕……但是人们都对这一幕熟视无睹，他们低垂了头，继续自己的事。</p>

“你再靠近我，我就报警了！”女孩拿出手机，威胁着。</p>

男人不说话，也没有退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她。</p>

有人终于按耐不住，“要吵架你们下去吵去！”</p>

“就是！赶时间呢！”</p>

还有人拉了那女孩小声劝她：“算了，警察来了也就最多批评一下，你就当是被狗咬了。”</p>

还有个年龄大一些的女人对她小声提醒：“姑娘，你是一个人吧？如果他报复你怎么办？”</p>

一对年轻的情侣之中的男人按耐不住，想要起身，他身边的姑娘挽了一下他的手，小声说：“不要多事。”</p>

更多人闭上了嘴。</p>

女孩的脸色变得白了，没有人向着她说话。</p>

司机看到这里，翻了下眼睛，看了看车后，有点无奈地按了个提示音。</p>

“车辆转弯，请乘客拉好扶好。”</p>

这样的事情简直在公交车上太常见了，偷窃的，色狼的，抓也抓不尽。那个男人他见到过，是个惯犯，要一路坐到终点站附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