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老旧的、但被保存得很好的本子。</p>

“这是什么？”莫妮卡问。</p>

人鱼笑了：“是你五百年前写的日记，其的一本，很抱歉，我偷看了。”</p>

“哦，”莫妮卡眨了眨眼：“没关系。”</p>

这本日记上记录了人鱼和达莲娜刚刚相恋的那段日子，莫妮卡倒并不排斥了解这些，只当做是别人的故事看了一遍，她有些惊讶地发现，在过去两人的爱情当，达莲娜才是更成熟的那一个，而人鱼其实相当幼稚。</p>

莫妮卡是个有智慧的人，她当然看得出人鱼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照顾她的情绪，没有歇斯底里地把过去全部掏出来让她接受，也没有任何让她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另一个人的言行，甚至还成功地博得了她的一部分好感。</p>

将近五百年的时间，改变了他太多，谁能想到，这条人鱼在过去甚至会因为恋人更喜欢吃淡水鱼而闹脾气呢？</p>

金发女郎轻轻叹了口气，合上了日记。</p>

但是很遗憾，她的确对人鱼的感觉仅止于此，对方并没有让她重拾记忆的欲望。</p>

“很感人的爱情故事，”莫妮卡冷淡地说道：“但是很抱歉，人鱼先生，你应该学会接受现实，失去的东西就是失去了，强行追求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p>

“放弃吧，”莫妮卡说：“你的恋人不会再回来了。”</p>

这话说得实在太过扎心，就连米瑟都忍不住轻轻地“嘶”了一声，隔着老远似乎都能看见人鱼眼的泪光。</p>

人鱼确实要流泪，没有人能够在面对爱人的冷言时无动于衷，但他眨了眨眼，又努力地笑了出来，说道：“我的恋人就在眼前。”</p>

金发女郎刚要皱起眉，便听见人鱼道：“时间流逝，人会死去，记忆会消失，但灵魂是不会改变的。”</p>

莫妮卡微微一愣。</p>

人鱼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也许你已经不是达莲娜了，但怎么办呢莫妮卡，当我走进来，见到你时，便已经第二次爱上了你，而我也相信，你会第二次爱上我。”</p>

“你大可以继续拒绝我，但相爱的灵魂永远不会错过彼此，无论重来多少次。”</p>

人鱼露出些许倔强的神色来：“我是这么相信着的。”</p>

两个人望着对方，都沉默下来。</p>

好一会儿，莫妮卡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p>

“我得承认，你说的没错，人鱼先生。”</p>

即便第一眼没有任何感觉，但人鱼现在的表现无疑打动了莫妮卡，她的确心动了，也许就像人鱼说的那样，基于灵魂的爱情是不会被错过的。</p>

“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人鱼先生，一个追求我的机会，”莫妮卡有些苦恼地说道：“不过我工作很忙，因为米瑟的关系，这周的双休假可能要取消了，或许你下周末能有时间来地狱陪我喝一杯咖啡？”</p>

人鱼露出一个像要哭出来的笑：“当然，我随时都有时间。”</p>

然后下一秒，他就真的哭出来了。</p>

四百七十七年的等待和孤独，四百七十七年的思念和回忆，在等到结局的这一天，气势汹汹地淹没了他。</p>

金发女郎还以为这是激动的眼泪，失笑地朝他伸出一只手，人鱼毫不犹豫地握住了。</p>

也许莫妮卡并不理解他都经历了什么，但一切对于人鱼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们会重新开始，并且永不分离。</p>

贝尔芬格的视线转回米瑟脸上，笑道：“你觉得怎么样？”</p>

米瑟喃喃道：“尾款稳了，搞不好人鱼会愿意出双倍价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