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夏看到他眼珠慌乱地转动了一下，紧接着白皙的脸上就浮起了一片薄红。</p>

莱斯完全说不出话来，一旦动用神思，一桩桩一幕幕的事迹与回忆便不受控制地涌上了心头。</p>

烧房子、打屁股、偷金币、和豹崽争风吃醋……那些事情虽不是他以人形经历的，此刻却都以第一视角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p>

这种羞耻感简直像在翻阅一本名为幼年耻辱史的日记，上面的每一页都以洋洋得意的口吻写满了他曾经做过的蠢事。</p>

回忆到后来，莱斯几乎已经无地自容，想要钻进被窝里去，而等拉起被子，他才发现自己从变回来后就一直是没穿衣服的状态，只是因为有被子的遮盖才一直没发觉。</p>

这下子他的脸变得更滚烫了，红潮从耳尖直蔓延向整个脖子。</p>

尤夏发觉到他的窘状，很体贴地拿了件睡袍给他。</p>

事实上，观察到对方整个表情变化，他也能猜到莱斯大概是恢复小龙崽时期的记忆了。</p>

在莱斯穿好衣服后，尤夏问道：“我一直很好，你在做龙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你记得你在人族时候做过的事吗？”</p>

莱斯仍沉浸在过去的耻辱日记，完全不敢看尤夏的眼睛，他就这么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语气淡淡回答道：“有记忆，但没有情感，完全是在凭魔龙的本能做事。”</p>

这份回答其实也是他迫切想要对尤夏解释的东西——那些幼稚的行为都是龙崽做下的，跟他莱斯·霍可毫无关系。</p>

“我就猜到是这样。”尤夏浅笑了一下说。</p>

他曾无数次设想，假如有一天莱斯变回人族，他一定要拿小龙崽的事好好嘲笑吐槽对方一番，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对上莱斯一如既往平静的表情，他反倒没什么想说的了。</p>

思索片刻后，他提起正事道：“你在变成魔龙的时候会有什么预兆吗？”</p>

莱斯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道：“我向来情绪激动的时候都会半魔化，也许跟这方面有关。”</p>

“可你之前变魔龙都是在睡觉的时候，哪怕做噩梦也总不至于情绪失控吧，还是说就只受血脉复苏影响？”尤夏皱了皱眉，“这样的话，你下一次变成魔龙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了。”</p>

莱斯安静地听着他说话，不作一声。</p>

尤夏想起利尤门曾强调过魔龙在深渊才能更完整地觉醒血脉能力，之前因为跟龙崽无法交流，他也没问过龙崽的想法，正好趁此机会询问本人：“你想要去深渊吗？”</p>

莱斯眼里流露出困惑的情绪，似乎对此并不是很了解。</p>

尤夏便将利尤门提过的关于深渊魔龙的事都跟他复述了一遍。</p>

“总而言之就是去了深渊后，你会成长得更迅速，更强大，但同时也会有很大的危险。”</p>

莱斯安静了稍许，简略地回答道：“去。”</p>

“我也猜到你会选择去，”尤夏抿了下唇，“可你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怎么稳定，以人族的状态去深渊太危险，变成魔龙又还太弱小。”</p>

尤夏很是忧虑，皱了皱眉说：“这样吧，干脆等你龙形再长大一些，等利尤门老师判断你可以去深渊了，届时如果你是魔龙的状态，我就送你过去。”</p>

莱斯一副全听他安排的样子，乖乖地应声：“好。”</p>

好不容易等到龙崽变回了人形，尽管是凌晨五六点最困倦的时候，尤夏还是拉着他聊了好一会儿的天，等到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两人才又关了灯钻进被窝睡觉，再次醒来就已经是朝阳初升了。</p>

被一缕直射在眼皮上的阳光叫醒，尤夏睁眼的第一瞬间先是看向身侧，发觉莱斯没有变成魔龙，方才松了口气。</p>

旋即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股莫名的轻松愉悦感忽然间袭上了尤夏的心头，令他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唇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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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化妆品店的员工们提早过来铺货的时候，就发现他们老板身边多了个黑色长发的美青年。</p>

“这是我朋友，莱斯·霍。”尤夏跟众人介绍了一声。</p>

因为莱斯本身就拥有龙崽时期的所有记忆，跟他倒是不用怎么解释介绍现在的情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