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窄红 折一枚针 2280 字 3个月前

宝绽的脸烫了,手慢慢往腰上摸,想解水衣的带子,匡正却拉住他,让他转过来,两个人面对着面:“宝儿。”</p>

宝绽挑着眼眉看他,还带着戏里的英气。</p>

“如果,”匡正握着他的肩膀,很用力,“我是说如果,我什么都没了……”</p>

“不会的。”</p>

“你听我说……”</p>

宝绽打断他,很坚决:“你有我。”</p>

匡正愣了一下。</p>

宝绽抓住他握在自己肩头的手:“哥,就是倾家荡产,我也支持你。”</p>

匡正没想到宝绽会说出那四个字,倾家荡产,他的产业是烟波致爽,价值数亿的富豪俱乐部,为了自己,他不要了?</p>

“因为你做得对,”宝绽说,“帮小侬,帮金刀,还有小钧,帮他们对抗恶意收购,你是我的英雄。”</p>

一瞬间,匡正的心被什么灼热的东西击了,他爱宝绽,爱他的甜、他的笑,爱他的纯粹天然,此时此刻,他爱他的正直,爱他在波折面前临危不乱。</p>

“戏在哪儿都能唱,”宝绽想过,想透了,“在这间戏楼,在马路边、在福利院,秦琼还是秦琼,”他冲他笑,“我不怕,大不了从头再来。”</p>

匡正凝视着他,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罩着宝绽,在金钱上,在阅历上,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宝绽在罩着他,从情感上,从思想上。</p>

“天大的难,”宝绽拉着他两只手,郑重地包在掌心,“咱们俩,共进退。”</p>

匡正再次抱紧他,这回不是焦虑不安,或是忽来的小情小爱,而是欣赏,是敬佩,是危难时刻心灵上的皈依,他终于稳了,可以去一往无前。</p>

同一栋楼,二层,时阔亭在应笑侬屋里收拾东西,小宝有点闹脾气,气哼哼地扒着床栏杆,应笑侬摇着个拨浪鼓哄她。</p>

小宝喜欢听他唱戏,应笑侬就捏着小嗓,轻轻地给她唱:“什么花姐,什么花郎,什么花的帐子什么花的床?”</p>

那嗓子真甜,时阔亭忍不住去看,看他顾盼生姿,烂漫得云霞一样:“什么花的枕头床上放,什么花的褥子铺满床?”</p>

小宝笑了,呵呵的,伸手要抓拨浪鼓。</p>

应笑侬不给她抓,旋个身儿,咚咚地打着鼓点:“红花姐,绿化郎,干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爱音正在崩溃,他的家族正在沉没,可他给小宝的,从来只有乐,“鸳鸯花的枕头床上放,苜蓿花的褥子铺满床!”</p>

时阔亭走上去,盯着那片柔软的背,听着那段娇俏的唱,大概是迷了心了,一把从背后抱住他,用力搂紧。</p>

应笑侬吓了一跳,举着拨浪鼓,没有动。</p>

时阔亭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因为紧张或是害怕,微有些喘,额头抵在他肩上,老半天,骂了自己一句:“操他妈,我昏头了。”</p>

应笑侬没吱声。</p>

时阔亭放开他,撸了把脸,想解释:“我那什么……”</p>

“没忍住,”应笑侬替他说,“把我当女的了?”</p>

时阔亭皱着眉,没有,没当女的。</p>

应笑侬回过头,挑着半边眼尾,似笑非笑:“怕了?”</p>

时阔亭怕,他一直怕应笑侬,怕他的脾气,怕他的艳丽多情,他局促着,原地踱了两步,忽然说:“我在烟波致爽的股份,还有在万融臻汇的钱,都给你准备……”</p>

“时大傻子,”应笑侬截住他,“你说什么呢?”</p>

“你家需要钱,我这儿有,不多……”</p>

“我家要用钱,”应笑侬问他,“和你有什么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