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瞥了一眼，走进电梯，到三楼的总裁办公室，隔着clen的乐高死侍，和匡正相对而坐，一时竟有些无言。</p>

匡正笑笑，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白州12年，加冰：“你小子状态不错，没给我丢人。”</p>

“那当然，”段小钧自豪地挑起一侧眉峰，“刚做成一笔大单，我挑梁的，合同一签就跑你这儿来了。”</p>

“行，出息了。”匡正听clen说过，他现在是白寅午的心腹。</p>

“没成绩也不敢来呀，”段小钧凑着桌子看他，有点当初青涩的样子，“要么不得被你怼死？”</p>

“我嘴那么臭吗？”匡正有些想不起aa时的自己了，短短一个多月，竟像是前世今生，“老白还好？”</p>

段小钧咽一口酒，摇了摇头：“他不好弄。”</p>

匡正立刻蹙眉。</p>

“投行部现在是行政化管理，”段小钧握着酒杯，掌心的温度透过玻璃壁，一点点融化冰块，“连进数据室的日期都得逐级批，总部过来一个行政总监，如今的西楼是一匹马两个笼头，乱着呢。”</p>

这是来分老白的权了，匡正一听就明白，前人栽下的树，总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跑来乘凉，乘凉不算，还要把树据为己有。</p>

“就是想分老白的权嘛，”匡正看到的，段小钧也看到了，一针见血，“投行部是老白一手干起来的，这么大一摊业务，总部那些人谁不想分一杯羹，狗屁行政化管理，就是搞篡权的。”</p>

怪不得他变了，匡正点头，万融这种形势，不容他不变：“新v对你还不错？”</p>

提起上司，段小钧显得冷漠：“谁对我都差不了，”他拎了拎自己的西装领子，“你说得对，好西装就是名片、是盔甲，让人不敢得罪。”</p>

他成熟了，同时也世故了，匡正亲眼看着他在短短几个月内改变，这就是金融街的力量，不知不觉，但摧枯拉朽。</p>

段小钧咂着酒，先是沉默，忽然放下杯：“老板，我过来跟你干行不行？”</p>

不在总部待着，跑这穷乡僻壤来？匡正乐了，“你没事儿吧？”</p>

段小钧却坚持：“收了我吧，老板！”</p>

匡正眯起眼睛瞧他：“你为什么想来？”</p>

“我想跟着你干，”段小钧斩钉截铁，“不光我，clen、小冬，我们几个都想到万融臻汇来。”</p>

匡正半晌无言，然后清楚地说：“我不要你。”</p>

段小钧瞪起眼睛：“为什么！”</p>

“如果你说比起并购，更愿意做财富管理，我会考虑让你过来，”匡正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淡粉色的夕阳，“但只是奔着我，你图什么？”</p>

“图开心，”段小钧秒答，“图痛！图大伙加班到后半夜三点还能嘻嘻哈哈哈！图三个月没有一天假也甘之如饴！”</p>

匡正摇了摇头，仍然说：“我不同意。”</p>

“我想帮你，老板！”</p>

“你想帮我就留在aa！”匡正回头看着他，“帮我顾着老白，帮我盯着市场，”他冷冷的，“然后赚大钱。”</p>

段小钧懂，万融总部有金融街最灵通的消息，有强大及时的市场分析部门，他也有更好的路走，像万融臻汇这样的小庙，年纪轻轻进来，一辈子也就看到头了。</p>

“最近市场的资金面怎么样？”匡正想起韩山的话，有针对性地问。</p>

“很紧，”段小钧答，“异常紧，各期限利率不断刷出新高。”</p>

果然不是个例，匡正稍一思忖，像一头在荒原上觅食的狼，凭着多年的经验，准确锁定猎物：“有没有短期货币型高收益投资品？”</p>

段小钧本来耷拉着膀子，这时猛地抬头，微张着嘴，一脸的佩服：“老板你真是……什么时候都是我老板！”</p>

资金紧张，借贷利率必然走高，相当于货币变得更值钱了，短线投资稳赚不赔。</p>